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像是下定了决心般深吸一口气。
“诸位。”
“我知道你们的担忧,我也知道龙霄城不比昔日,知道我们面临的困境——先王的离去对我们损伤太重,无论是实质上,还是精神上。”
塞尔玛深吸了一口气,用她在希克瑟的课上练出来的口吻,肃然道:
“所以我才会召集今天的听政会议,邀请各位亲身出席。”
女大公冷冷开口,仿佛不容置疑:
“诸位,我需要这场战争。”
此言一出,六位伯爵包括里斯班在内,齐齐皱眉。
不起眼的角落里,泰尔斯微微翘起了嘴角。
是呢。
坐在那里的,可不仅仅是那个无助的小滑头。
而是那只鼓着腮帮,红着脸,提起裙子,狠狠踹他腿骨的小母狮子。
【塞尔玛,记得吗:选择你想成为的人。】
“不是里斯班,不是祈远城,不是任何其他人,而是我!”
“是我,是你们的女大公需要这场战争!”
少女咬牙开口,怒视全场:“我需要这场战争来坐稳我的位子,来巩固我的统治,来警告我的敌人。”
“而我需要你们的力量,龙霄城的封臣们。”
所有伯爵们齐齐转头,他们的目光都死死地盯向了一个人。
里斯班摄政。
好像他才是一切的源头。
但女大公又一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请不要再看夏尔了,诸位,”塞尔玛的声音略有颤抖,像是寒风中承雪而动的枝条:“他没教过我说这句话。”
里斯班摄政愕然一怔。
在坚决的语气下,塞尔玛的一双眸子里闪动着许久不见的怒火,环视着整个大厅。
尤其是六位伯爵。
令泰尔斯也为之讶然。
纳泽尔伯爵的目光慢慢凝固在半空中,凝固在女大公握着座臂的手上。
“很好,”数秒后,他轻声道:“您让我有些意外,女士。”
塞尔玛深呼吸了一口,只觉得纳泽尔的异样目光,有种穿透人心的魔力。
但纳泽尔眼中的异色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儿,就恢复了原本的严肃与淡然,仿佛刚刚女大公带来的意外,就真的只是偶然的意外而已。
大厅里回复了平静。
只有泰尔斯与伊恩两人,怀着完全不一样的心情,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女大公面沉如水。
封臣们目光如剑。
很快,纳泽尔伯爵叹了一口气,重新加入对话:
“当然,作为一介伯爵,我无力反对甚至阻拦您的决定。”
纳泽尔像个略有失望的老人,摇头轻声道:“但是面对自由同盟的危机,请恕我对您方才的决意表示反对,甚至用行动来劝谏您:这不是您立威的好方法,在这场祈远城和黑沙领的混乱对决里,我们最好明哲保身。”
塞尔玛不自觉地屏住自己的呼吸,手臂一僵。
纳泽尔淡淡地看着她,并不答话。
泰尔斯不知不觉地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
做得好,塞尔玛。
我们接近了。
在这场博弈里,完成最重要的连接:
战争,和婚事。
我们就赢了。
对面的里斯班不屑地轻笑:“这么说,你,纳泽尔,在自由同盟的危机前,你们要拒绝女士的征召,甚至……”
“甚至像黑沙领的封臣们反抗查曼王一样,拒绝向女士纳税了?”
纳泽尔丝毫没有理会他。
素来直来直往的柯特森伯爵眯起眼睛,注视女大公,挑了挑眉头道:“我当然不希望变成那样,女士。”
“但很多时候,我们也身不由己。”
塞尔玛的脸色变了。
女大公的声音有些急促:“出兵自由同盟——那是为了维护沃尔顿家族的荣誉,是你们的祖先誓死效忠的对象。”
“如果我们袖手旁观自由同盟的战事,拒绝祈远城的求援,那我们,无论身为龙霄城女大公的我,还是身为龙霄城诸侯的你们……”女大公咬着牙,冷冷地道:
“我们都会变成笑柄:无论是一个连父祖之名都无力维护的弱女,还是胆小懦弱不敢面对当年手下败将的北地人!”
其他四位伯爵,无论是不留情面的柯特森,还是言语诛心的林纳,抑或沉默寡言的克尔凯廓尔,以及温和有礼的赫斯特,他们都转开目光,避开塞尔玛的视线。
唯有纳泽尔伯爵双目有神地看着女大公,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拒不出兵也许有损沃尔顿家族以及我们的名望,但却是保证我们不在这场漩涡里沉没的好方法。”
“须知,六年的内耗与灾难中,龙霄城已然摇摇欲坠……”
一边的里斯班冷哼一声,颇为不屑。
女大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