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斯没有理会他,只是摇了摇头。
“至于什么‘准则第一条’,什么‘让他闭嘴’,”泰尔斯一脸不爽,恨得牙齿痒痒:“据我所知,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只有他,会对我的言语怨念满满,忌惮痛恨到甚至不想让我开口说话的地步。”
星辰王子叹了一口气:“这么说,这归根结底,是我跟他的斗争。”
“所以,三重间谍的亡号鸦,”泰尔斯对蒙蒂露出一个亲切和蔼的笑容:
“替我向查曼陛下问好。”
尼寇莱怔住了。
而地上的蒙蒂则越发狰狞,狠狠地砸响地面:“操!”
终于,太阳底下的三个人撕掉了最后一点伪装,将自己暴露在其他两人的目光之下。
下一秒,只见泰尔斯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看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两位可怕对手。
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却是唯一平安站立着的人。
他下意识地一笑,仿佛自言自语:“真正的强者,把不利变成有利,把劣势变成优势……”
尼寇莱和蒙蒂都神色不善地盯着他。
泰尔斯沉默了下来。
他耸了耸肩,慢腾腾地走到尼寇莱的坐骑前,一件一件地掏出马鞍上的行李。
食物、食水、钱袋……
把它们转移到自己的坐骑上。
陨星者脸色一变:“喂,你……”
“嘘——”泰尔斯把食指举到嘴唇上,不满地打断他,顺便把尼寇莱的最后一块面包塞进自己的马鞍袋里。
然后,王子在其他两人瞪圆的眼睛前,作侧耳倾听状,循声走进一个岩缝间,牵出了另一匹马——蒙蒂的坐骑。
“我草——”蒙蒂面色一白。
“嘘——”泰尔斯不爽地摇摇头,当着他的面翻出上面的一袋弩箭,塞进自己的行囊里。
“三个人的补给和财物,应该够了吧。”他自言自语道,俯身在小溪前装满三个水袋。
岩石边和地上的两个男人伤重不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泰尔斯做着这一切。
“他妈的,小崽子,有种你就上来,”蒙蒂吃力地拖动着重伤的大腿,恶狠狠地道:“老子一定把你……”
泰尔斯没有让他说下去,只见少年笑眯眯地摇了摇头:“这样,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
陨星者和亡号鸦都对他露出狰狞的狠色。
显然不想听什么故事。
但王子依旧怡然自得,悠然地开口道:“有一天,有两个男人路过荒石地,各自掉了一样东西,他们都很慌张……”
泰尔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到一个角落,弯下腰。
“这个时候,一个王子突然冒了出来,他和蔼地对两个人伸出双手,问道:‘别慌,来,仔细看看,你们掉了的……’”
尼寇莱和蒙蒂的脸色都变了。
泰尔斯直起腰来,走到三匹马跟前,笑眯眯地举起两把传奇反魔武装:“究竟是我左手的刀,还是我右手的弩?”
时间仿佛静止了。
两人死死地盯着泰尔斯。
王子本人则似无所觉,还十分开心地晃了晃手上的旭日军刀和时光之弩。
几秒后。
尼寇莱火冒三丈,他盯着泰尔斯狠狠地咬牙:“操……”
蒙蒂眼神不善,默契地接过陨星者的话:“……你妈。”
这次轮到泰尔斯的脸色变了。
“‘回答错误’,”泰尔斯收起笑容,皱起眉头:“那个王子生气地说道:‘你们都不诚实。’”
泰尔斯一本正经地摇摇头:“这些东西……”
他先把旭日军刀绑上腰间,再把时光弩挂上马鞍,露出灿烂的笑容:“……明明都是我的。”
盯着他们的神情,泰尔斯开心地解开缰绳,踩上马镫,跨上自己的坐骑——马匹并未抗拒他的骑乘,似乎自从山底下的银影人给了他那个祝福之后,马匹就很少排斥自己了。
泰尔斯嗤了一声,看向天空,释然地笑笑。
“你们知道,”泰尔斯呼出一口气,摸向马鞍上的弩箭袋:“我现在可以举起弩,把你们全都射死在这里。”
“哼,”尼寇莱冷冷开口:“试试看啊。”
蒙蒂沉默着,专心对付自己的腿伤。
泰尔斯骑在马上,看着眼前两个伤重难动的男人,突然笑了。
“不,”王子摇摇头:
“你知道,我和你们的区别是什么吗?”
陨星者和亡号鸦轻轻一顿。
泰尔斯看向陨星者。
“尼寇莱,六年前,的确是我带来了龙霄城的灾难,带给了你白刃之辱,但也是我带着你们反击,把伦巴逐出了龙霄城。”
尼寇莱冷哼一声。
“我们的恩怨确实有些纠缠不清,”泰尔斯谈起过去,颇有些感慨:“但没关系,我在英灵宫的六年里,我们什么恩怨都该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