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羞得跑了?!
肯定是感觉到了……
裴宴有些雀跃,又有些担心。
万一他猜错了怎么办?
是不管不顾扯下这层纱?还是装着不知道的样子,继续温水煮鱼呢?
裴宴苦恼地皱紧了眉头。
郁棠靠在门扇上,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好一会儿才敢喘气。
是她以为的那样吧?
他看她的眼神分明就和平时不一样?
她应该没有猜错吧?
可怎么会?
他可是裴府的三老爷,裴家的掌权人……见过那么多的世面,知道那么多的事……怎么会对她……
她在心里不停地否定着,可心里还是冒出一根嫩芽,绕过压着它的青石板,悄悄地冒出了个细细的头。
郁棠忍不住扑到窗棂前,悄悄地朝外窥视。
寂静的庭院,皎白的月光,墨绿的果树,还有站在月光下的裴宴。
他长身玉立,如竹猗猗,却看不清面容。
郁棠咬着唇,背靠在了窗棂上。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管她家的事?
这样暧昧可不是什么好事!
她想到他俊美至无瑕的面孔,又转过身去窥视庭院中的情景。
莹莹月色下,静谧院子,空无一人。
郁棠愕然。
他,这就走了吗?
她忍不住“腾”地打开了窗棂,探头往外望。
真的没有一个人!
是,是她误会了吧?
郁棠此时才发现她两腿软绵绵的,像煮熟了的面条,支撑不住她的身体。
果然是她想多了。
郁棠扶住了窗棂,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她辗转反侧,直到天色发白,被青沅叫起,这才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不相干的人,是她,接触的贵人越多,心就越大,想得就越多,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郁棠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到今天还要和裴宴一起上山,立刻收起那些不必要的绮念,起身由青沅服侍着梳洗。
坐在梳妆台前,她才发现自己像半夜去做了贼似的,眼圈黑黑的不说,脸色也很憔悴。
她吩咐青沅:“你帮我想办法遮着点,不然没法出门见人了。”
青沅还以为郁棠这是认床,忙笑道:“我给您打点遮瑕的,保管别人看不出来。”
郁棠颔首,觉得自己像在画皮,心里实则早已满是稻草,甚为不堪……
裴宴却睡得很好。
他起来的时候不仅神清气爽,而且面色红润,神采悄扬,比平时还要英俊几分,惹得来给他问安的胡兴看了又看,没能忍住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当然是好事!
虽然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怎比得上两情相悦,琴瑟和鸣呢!
他笑容虽然不大,却非常的灿烂,对胡兴道:“让你办的事你办得怎样了?“
胡兴忙把那点猜测抛到了脑后,再次保证一切都顺利:“远少爷宿醉,还在睡觉。据说叫都叫不醒。”
裴宴也懒得问那些细节,用过早膳就去了郁棠那里。
郁棠还在用早膳,裴宴决定在院子里等她。
清晨的庭院,薄雾还没有散去,墙角一丛紫蔷薇开得正好。
裴宴走过去,摘了几朵还带着露珠的蔷薇花,等郁棠用过早膳,他将花递给了青沅:“找尊琉璃瓶供起来,放到郁小姐床头。”
青沅笑着应是。
郁棠几近妒忌地盯着他容光焕发的面容,很想问他是不是吃了十全大补丸的,俊美的面孔在晨曦中闪闪发光,像重新打磨了一层釉面似的。
裴宴看见郁棠却吓了一大跳,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一夜没睡?”
你才一夜没睡呢?!
郁棠心虚,又急又气,偏偏又不知道怎么怼回去,只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裴宴莫名其妙。
郁棠不想和他说话,问双桃:“大少爷还没有好吗?”
有青沅在,什么事都会安排的好好的,双桃也就有点散懈。
她根本没有注意郁远那边的动静。听了立刻道:“我这就去请大少爷过来。”
郁远当然不可能起得来。
裴宴就和郁棠道:“宿醉过后人很难受的,要不我们先上山,留了阿茶在这边服侍着,等他精神好点了再上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