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松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要做,还不想那么快成亲。
而按照之前小佟掌柜和两位制香师傅说好的协议,两位制香师傅在苦庵寺附近的两家农舍一安顿下来,他就亲自将两位师傅的车马费送了过去,还很委婉地表示,不是他不相信两位制香师傅的手艺,而是东家行事喜欢“是骡子是马要拉出来遛一遛”,他这个做小掌柜的也只能依命行事。还哄着两位师傅,“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手艺,做出最好的香来,不然我这个推荐人没办法给东家一个交待”。
两位制香师傅自然迭声应好。
小佟掌柜送上已经配好的香料,就去了苦庵寺。
苦庵寺的主持师傅已经按照小佟掌柜说的,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找了十几个手脚伶俐的居士,见小佟掌柜过来,直接就把人交给了小佟掌柜,还照之前小佟掌柜的叮嘱说道:“为了让我们苦庵寺出头,裴家不仅资助了昭明寺的讲经大会,还请了两位师傅帮着我们苦庵寺制香,可我们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你们去了,一定要好好帮着两位师傅打下手。”
两位师傅对这些居士的态度,也决定了最终聘请谁。
没几天,两位师傅都做出了脚盆大小的盘香和儿臂粗的线香。小佟掌柜就请了郁棠和裴家的几位小姐试香,看看那香点着了会不会中间熄灭或是断掉。这才是脚盘大小的盘香和儿臂粗的线香为什么不好做的原因。
郁棠和裴家的小姐当然都不可能真的等到盘香和线香烧完——那得几天几夜。不过是在小佟掌柜把香送过来的时候去看了看,然后找了个穿堂把香点着了后闻了闻香味,就跑到一块儿去说悄悄话了,穿堂里自有守着的丫鬟婆子告诉她们这些佛香是好是坏。
“郁姐姐那天准备穿什么衣服?”这是四小姐最关心的,她满脸兴奋,道,“我做了三套衣服,二姐姐和三姐姐都敷衍我,说都好。等会郁姐姐帮我看看。你说哪套好看我就穿哪套。”
五小姐气呼呼地道:“郁姐姐别听她的。我们都说她穿那套粉色的好,可那套粉色的要戴珍珠首饰才好看。她最后却又新打了支金凤衔珠的步摇,她想戴着这步摇去昭明寺,就在那里纠结穿什么衣服好。”她说着,邀请郁棠,“姐姐有些日子没来了,我们家后院的牡丹花快开了,你这些日子有空吗?我到时候让婆子送信给你,你过来赏花呗!今年家里新添了几株绿牡丹,我也是第一次见。”
郁棠奇道:“三老爷不是不喜欢花吗?”
五小姐不满地哼哼道:“三叔父就算是再不喜欢,还能管到我祖母的院子里去!那绿牡丹,是宋家派人送过来的,我祖母可喜欢了,还赏了我姆妈一盆。不过我姆妈怕养不好,依旧放在祖母的花房里。”
郁棠知道宋家和裴家的关系。
她笑着应了:“那你到时候记得让婆子跟我说一声,我也只是听说过绿牡丹,还没有见过。”
三小姐却冷笑道:“宋家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这次又要做什么?”
五小姐迟疑道:“应该没什么事吧?来的人只说宋家在太湖那边新做了两艘大船,说大船下水的时候,想请祖母过去看看。这不算是什么事吧?“
三小姐告诫五小姐:“反正他们家做什么事我们都得多个心眼,能不走动就尽量别走动。”又感叹道,“伯祖母什么都好,就是这门亲戚不好。”
郁棠听了直笑,道:“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的,你也不能指望着姻亲间个个都人品端方啊!”
三小姐脸色一红,道:“我就是觉得宋家做事太不讲究了。”至于怎样不讲究,三小姐没有再说,郁棠也不好多问,但宋家造出了大船,却给郁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知道江潮这次出海平不平安。
如果能平安归来,郁家可就搭上好运气了。
郁棠在心里想着,耳边却传来二小姐的抱怨:“你们别一副争奇斗艳的模样好不好?浴佛节那天,我们都只能在厢房里看看热闹而已,穿那么好做什么?”
什么意思?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二小姐。
二小姐就道:“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浴佛节的章程出来了,讲经会之前的捐赠,各家都不出面,东西事先交给昭明寺,到时候由昭明寺的知客和尚唱喝一番名册就行了。所有的女眷都不许出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