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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颜复宁明显没有李济廷的段位那么高。
可不管颜复宁的表情如何,语气如何,这个问题都有些突兀,站在颜复宁身边的颜亦童没有料到哥哥刚接触成默,就一反常态的和成默讨论一些他从来不会和自己以及付远卓讨论的问题。
有些尴尬的扯了扯颜复宁的袖子,低声说道:“哥!你先让成默剪头发好不好?这么多人看着的呢!”
颜复宁看都没有看周围那些人,只是微笑着瞥了颜亦童一眼,“哦!这有什么关系?看着就看着呗!我和成默有没有讨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莫非一定要谈论时下比较热门的话题才算正常么?”
颜亦童并不是害怕围观,对于被围观这件事,两兄妹出奇的都没什么羞耻感,她只是担心成默介意。
就在颜亦童不知道如何说服哥哥别刁难成默的时候,颜复宁伸手点了点成默说道:“我认为你一定不会喜欢和别人谈论什么谁谁又演了新电影,最新的综艺节目谁和谁又在撕逼,哪里的店铺上了新款好看不好看,a同学和b同学好像在谈恋爱,这些八卦话题.也许我们应该聊聊华美贸易战,聊聊髙利改革当然我觉得这些还是太浅显,太无趣了一些,我们应该深入去聊全球化危机以及民粹思潮的兴起,可以深刻剖析一下自由贸易就是富国的伪善”
成默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这些东西我都没有深刻的研究过,恐怕说不出什么有新意的东西。”
颜复宁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那可真是太遗憾了,我还以为你多少应该了解一些,毕竟你刚才说人类能从历史中汲取教训.全球化走向当下这种困境,不就是历史在重演?你应该清楚全球化伊始,西方国家在九十年代初曾经是非常乐观的,比如福山就慷慨激昂的讲过‘历史的终结’。”
“民主阵营不仅赢得了一战、二战,接着又推倒了柏林墙,拖垮了苏联,再一次赢得了冷战,所有的西方国家都认为自己赢得了最终的胜利但在今天,他们似乎又从极度的乐观,变成了深度的悲观,你看,是不是历史又一次重演了”
“就如同1918年一战刚结束,全世界人民都欢欣鼓舞,包括我们华夏人,随着几大帝国纷纷解体,整个欧洲地区出现了大片宪政民主国家,但到了三十年代,它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成为了失败案例,不是像沙俄那样变为左派极权国家,就是像德国、意大利、西班牙、匈牙利那样变成右派极权国家,于是二战爆发了”
“然后再看看现在,比如2010年爆发的‘阿拉伯之春’运动,原来大家认为那是阿拉伯国家实现民主的大潮,实际上演变为一场原教旨主义的大潮,成了‘阿拉伯之冬’;比如2010年前后的欧洲主权债务危机;比如2008年的全球经济危机西方国家的贫富差距在重新加剧,极权国家越来越多.嘿!历史这玩意,从来没有人能从中汲取教训。”
成默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你的观点是基于皮凯蒂的《21世纪资本论》,这本书的描述主要依据大量统计数据,我觉得完全是有道理的。但是他要证明两千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那实际上没有任何根据。因为要找到两千年以来的统计数据是完全不可能的。这可以说就是一个假定。我认为,他的这个解释显然是不行的。他的这个解释就等于说,以前的平等或者说是和平,纯粹就是因为经济高增长造成的暂时性现象。但是高增长是奇迹,而奇迹是不能持久的,等高增长结束,重新回归战乱.那么这个问题就是解决不了但其实经济高增长也不见得一定会带来平等,这个问题也不断的在有经济学家在指出,比如英裔韩国人张夏准所写的《自由贸易的迷失与资本主义的秘史》就分析了全球化看似对所有国家都有利,实际是在加剧不平等”
“嗯!我知道,在这本书的第137页他写到:富国、强者宣称世界这个大竞技场是平坦的,所以,所有人应该平等竞技方显公平。但是不对,竞技场虽然是平的,但上场的选手之间是不平等的,重量级选手和轻量级选手同场竞技,本身就是不公平的。在鸡蛋和石头之间,要毫不犹豫地站在鸡蛋一边,才是经济学的道德所在.”顿了一下,颜复宁看着镜子里的成默说道:“可是,真要有道德存在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实现munism了。”
“我也知道第137页就是这本书的结尾,道德存在不存在我不清楚,但我认为经济学需要计算公平的科学态度就像历史一样,站在弱者的角度才能更加的理性。这就是我说历史书能提高我们生存几率的原因,因为总有伟大的历史学家在不停的见证历史的残酷,然后研究世界的命运比如理查德·霍夫施塔特、比如孔飞力,比如柯文,比如肖邦奇.历史是最残酷的考官,总会在命运的节点给人给人以抉择,在大时代中,判断失误者将会受到命运无情的惩罚。这些考题曾经包括:民国期间是从蓝还是从红?1949是留下还是出去?1979是复习高考还是南下深圳?1990年代是主动下海还是等待下岗,2000年的时候是炒房还是创业”
颜复宁点头称:“这几个历史学家,确实比较靠谱,其中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