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拿着火把的骑士,他们举着长剑和盾牌,盾牌上还有菲斯滕贝格家族的徽章。正当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丹尼尔医生施展了火焰魔法,抢了马带着他冲出了重围。冲出重围的刹那,丹尼尔医生受了重伤昏迷过去,李济廷背着丹尼尔医生直奔菲乌米奇诺港。他找到了闵南商行的船,逼迫船长开船,在裁决所的追击中,帆船一路向东。
可他还不能停下来,他还得继续向前奔跑,像是追逐着太阳的夸父。他的人生实在太长了,长过了山脉,长过了河流,长过了海岸日落。
房间里的光晕漂浮,窗外有几株野花在风中摇曳,海蒂微笑着对他说了几句话,一切如雾气般消散。
阴雨连绵的午夜,一盏透明玻璃油灯照亮了红漆餐桌,以及餐桌上摆着的皮质封面的笔记本、羽毛洁白的鹅毛笔、铜鎏金水晶墨水盒和飘着淡淡水气的黑咖啡。穿着白色高领衬衫的李济廷端坐在桌子前,用鹅毛笔写下“révolution”这个词汇。
人类依旧是欲望的囚徒。
在他疾风般的奔跑中,黑白的、彩色的、静止的、运动的各种各样的画面层层叠叠,一股脑儿的向着成默的瞳孔里塞了进来,仿佛这里是逃离的出口。
成默深刻的体会到了,战争中没有激动人心的时刻,没有雄壮的背景音乐,更没有感人肺腑的爱情,只有杀戮
杀戮。
丹尼尔医生教授给他们医学常识,还给了他们长袍和鸟嘴面具,让两人伪装成自己的助手。他们跟着丹尼尔医生在义大利各地行医,后来还由黑格尔主持了他们的婚礼。
这声音绵延成大提琴呜咽,像是一小节哀婉悲壮的旋律,它在真空中盘旋,直接钻进了成默的脑海。
屈从于金钱,屈从于欲望,躲进消费之中,内心所期盼的事情只有暴富。
温馨又浪漫的画面转眼而逝,紧接着,成默就目睹了李济廷被海蒂的父亲和哥哥赶出家门的场景。李济廷回头看了眼那如城堡般的庄园,巴登大公的家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沮丧的离开。
果然,接下来的片段是无止境的逃亡,危险中酝酿出来的感情果实更为甜美,平原、山野、湖泊.他们的脚步如浮光掠影。
帽檐挂着薄纱遮住了女人的面孔,阳光从叶片的间隙透了过来,打在薄纱上,照亮了那美丽的轮廓,给人更为朦胧的美感。两人在树下午餐,午餐过后,李济廷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爬上了橡树,两个人坐在横过天际的枝丫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与森林。当日落时分,李济廷握着女人的手,用中文在粗大的树干上刻下了“李寄亭”和“海蒂”。
这一段记忆很是凌乱,成默只能依靠零碎的画面去猜测。但到了船上,一切又清晰了起来。
“啪~~~~”
他偏过了头,想要忘记那张绝望的脸。在他空洞瞳孔中闪烁的,已分不清是照明弹的光还是月光。
婚后李济廷带着海蒂去了罗马,在菲乌米奇诺港李济廷找到了闵南商行,也找到了来自故乡的船。就在李济廷准备带海蒂回到故乡之际,丹尼尔医生的助手找到了他,告诉他丹尼尔被裁决所抓进了大牢的消息。
嘭!黑暗在炮声中炸裂,泥土和血肉纷飞,他被染得满身血污,他扒拉了一下满脸冒着热气的碎肉,将工兵铲的劈进了敌人的脑袋,头骨碎片和脑浆又溅了一身。又是一声炮响,就在身侧,有人将他扑倒,他转身抱起了只剩下半截身体的亚斯塔禄,亚斯塔禄吐着血泡对他说:“王,我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天真黑,我这是要死了吗?”
这漫长的半个世纪,不是杀戮就是在经历杀戮的路上。
他转身走进了黑暗,这黑暗深邃的令成默都感觉到紧迫,成默仿佛听见了急促如鼓点的心跳,凌乱的脚步声,偶尔闪起的火光伴随着枪响。
成默能感觉的到李济廷的痛苦,这些痛苦在他意识里具现成景象,就像他端起杯子,轻嗅香气,就能说出它藏在色彩之下的配方。
油灯的火苗在船舱墙壁上摇晃,丹尼尔医生躺在床上不断对着李济廷的说着什么,他的左手摸向了胸口,从衬衣里面摸出了一枚银色的衔尾蛇戒指。丹尼尔医生握着戒指,举起了右手,倒映在木质墙壁上的影子却没有动,很是诡异。
真正值得关注的,从来没有人关注。
镜头慢慢的向着船帆升高,直到太阳出现又落下,波浪被高大的船头碾碎,巴黎圣母院那经典的哥特马蹄双塔出现。塞纳河畔,梧桐依依,波光粼粼,穿着长袍马褂的李济廷在巴黎街头引来了围观,法兰西人像是看动物一样的观看他。面容稚嫩的李济廷在众多金发碧眼的法兰西人面前用法语侃侃而谈毫不露怯。
人类被撕裂成无数个圈层,彼此敌视,彼此不容。
没有尽头。
成默像是重新睁开了眼睛,刚才所看到的都是飘忽不定的梦境。在他眼前李济廷依旧在火焰中燃烧,如同太阳,他的声音却藏着大海。
颠簸的马车,微风拂过橡树园,树影覆盖着一座干净却简陋的木屋,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