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厨房,乔木又是看桌子又是翻灶台的,结果愣是没找到一样能吃的,最后,一拍脑袋才想起东西都被原身锁在柜子里,她不开柜子门,家里媳妇没有人能拿到吃的。
这时候大多数人家都是一天吃两顿,早上七八点左右吃一顿,下午三五点左右再吃一顿,现在才刚刚过了正午没多久,而且又正是农忙的时候,所以几个儿子要么在田里劳作,要么就是回来拿个东西继续去田里劳作,刚刚在外面询问乔木身体状况的老三穆春世就是回来取割稻的农具的,估计再过一两个时辰,就算乔木没醒,其他人也得想办法把她弄醒,毕竟她不醒就没人开粮柜门,没人开粮柜的门,就没有粮食去做下午要吃的晚饭。
想到这,乔木便赶紧回屋取了钥匙,开了粮柜,开始翻看起原身的家底,柜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堆杂粮和米面之类的东西,看着种类很多,但其实量都不是很多。
米面加起来估计都不超过二十斤,算是精粮,剩下的都是些豆子栗米之类的杂粮,这也是他们家的主食,米面之类的精粮一般都是掺杂着大部份杂粮吃,纯精粮只能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偶尔吃上一顿。
除此之外,整个粮柜里剩下最贵的估计就是角落的一块腊肉了。
那还是过年的时候剩下的。
也就农忙时能切点吃吃,给下田干活的儿子稍微补充下体力,其他日子是基本沾不到荤腥的。
至于家里为什么这么穷?
呵,总共就三亩田,剩下田都是租人家的,一年忙到头又能得到多少粮食,这些粮食交了税之后又能剩下多少,只勉强够家里人吃罢了,要是碰到有人生病,那日子就更难过了,家里唯一来钱的渠道就是原身做些刺绣卖钱和原身的二儿子每个月带一两银子回家,理论上来讲,这些年应该也能攒下几十两银子,可是别忘了,他们结婚都是要钱的,嫁妆聘礼啥的不要钱吗?
嫁女儿的时候出的嫁妆还有聘礼能抵掉,可是儿子娶媳妇哪有什么回头钱,就算媳妇带了些嫁妆进门,那她做婆婆的也不能去抢媳妇的嫁妆呀,所以,这些年理论上能攒下来的几十两银子,基本都用在了给他们娶媳妇和抵消徭役上了。
她家总共四个儿子,只要有徭役下派下来,那怎么都逃不了,只能花钱抵掉,当然,不花钱其实也可以,可是最近这些年征发的徭役不是挖河道就是开山,这可都是死亡率很高的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丢掉半条命,原身哪里舍得自家儿子受这苦,甚至丢了命,所以只能花钱抵掉徭役呗,也正因为如此,这些年都没攒下什么钱,日子过得依旧还是扣扣索索的穷酸样。
家里最珍贵的东西就是粮柜里的粮食,以及原身藏在自己卧室里的五两三钱银子和三亩地契,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原身原本陪嫁的银首饰,也早就在多年前当光了。
“唉,真穷啊,这些儿媳妇摊上这样的婆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估计这几个儿媳妇手里拿捏的私房钱加嫁妆银子都要远超过原身手里的钱,一家子竟然全靠原身刺绣卖的钱和二儿子每个月带回来的钱过日子,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乔木叹了口气,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成算,原身愿意拼着眼睛瞎掉都要刺绣赚钱养一大家子,乔木可不愿意,况且,这家里几乎每个人都有些心里的小算盘,明面上住在一起,心早就散了,与其强硬的用孝道让他们在一起不分家,还不如早早分家,让他们自己打拼去呢。
分了家,没了指望,说不定还能更勤奋些,还能想办法找出路。
“娘,您醒了,您想吃什么让我来做吧,您刚醒,还是多歇歇吧!”
就在乔木想着有的没的,顺带着思考要不要把柜子里剩下的那点腊肉给蒸吃了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女声,差点没把她给吓到。
赶忙转头看了一眼,道:
“老四家的呀,你走路怎么也没声啊,差点吓到我,既然你要做饭那就你来做吧,把柜子里的腊肉都取出来蒸了,再煮点杂粮饭,多加点米,我有点想吃米了,豆子什么的就不要放了,放点栗米进去。”
乔木是真吃不惯豆饭,但也不好意思直接说要**米,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的退而求其次,让四儿媳煮杂粮饭,加栗米的那种杂粮饭。
“什么?娘,你说什么?”
第一瞬间,穆李氏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或者说听错了,因为婆婆平常连杂粮都舍不得吃,基本都是吃些豆子野菜啥的,更不用说吃腊肉了,腊肉只有逢年过节或农忙氓的时候才会拿出来切上十来片,给下田的几个人每人分上一两片,每一片还切的薄如蝉翼,这突然说把腊肉都煮了,要吃杂粮饭,穆李氏又哪里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幻听了。
“我说把腊肉都蒸了,再给我煮一大锅杂粮饭,等会他们几个回来一起吃,就当是分家最后一餐。
对了,煮饭前你先去老二家屋里,跟她说一声,让她想办法托人去把老二给叫回来,最好今天晚上就赶回来,今天晚上我要分家,他要是赶不回来,回头分家文书什么的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