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多吃福饼可以治咳嗽,从小就每天不间断地给我煮柿饼水喝,我闻着那味就不舒服。”
郁棠顿时如遇知己,忙道:“那我和您一样。我姆妈总觉得小孩子肠胃不好,就得喝粥。从我小时候开始,我姆妈就喜欢让我喝粥,后来长大了,我看着粥就不想端碗。”
还长大呢?
这才几岁,再怎么长,也不过十几年光景的。
裴宴听她说得有趣,挺开心的,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郁棠搭着话,直到陈其送帐本过来让裴宴过目,裴宴这才想起来,正色地问郁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一旁的陈其就多看了郁棠几眼。
三老爷最不耐烦说闲话了,怎么今天和个小姑娘说得这样开心。
不过,这小姑娘年纪轻轻,说话办事却有模有样地,难道三老爷看中了这位小姐?
他出了书房就去打听郁棠的来历。
郁棠陪伴在老安人身边也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没有大肆宣扬却也没有刻意回避,很快,陈其就把她进府的前因后果都打听清楚了。
什么都好,就是门第有点低。
陈其在心里琢磨着。
郁棠和裴宴都没有想那么多,郁棠向裴宴说起这次的来意:“您之前跟我说李家急缺在京中活动的银子,我当时就觉得李家未免太心急了,既然是一时之需,以李家的声誉,就是抬个空箱子贴了封条到当铺里去当个活当,肯定也有当铺愿意卖李家这个人情的,何必非要卖了这五十亩的永业田呢?不过,我前几天听到一个消息,说李竣奉父命从日照押送回来的东西的确压得车辙入土三分。我这几天在家里没事就在想这件事。您说,这会不会是障眼法?李家有多少家底别人不知道,临安城里的人可都是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家发得迹。要是李意真的在日照贪了银子,总得想法子把这银子给洗白了吧?”
裴宴听着,脸上的轻快慢慢地就开始收敛起来,等到郁棠把话说完,裴宴已坐直了身子,神色肃穆地望着郁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想把李端按到泥地里再搓磨一顿吗?”
郁棠听着脸色一红。
她的确有这个意思。
可裴宴说得也太直白了。
别人听了,还以为他们两个人在商量怎么谋财害命的事呢!
她眨了眨眼睛,道:“我听说李家马上就要搬去杭州城住了,李端还准备去京城随着父亲读书。他们要是真的离开了临安城,卫家二公子的大仇就报不成了?”
裴宴不太能理解,道:“李端已经给卫家二公子披麻戴孝了,李端和顾家的婚事也告吹了,你觉得这样还不够吗?”
他觉得郁棠太执着了一些。
她和那卫家二公子也只不过是相了个亲,连婚事都没有订。
难道郁小姐看中了卫家二公子?
裴宴摸了摸下巴。
郁棠却道:“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我就是再恨一个人,最多也就是在私底下咒他不得好死罢了。李家能为了自己的利益毫不犹豫地就害了卫家二公子,可见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我们家,这次要不是有您庇护,说不定也会落得个和卫家二公子一样的下场,甚至有可能家破人亡!这样的人家,我为何要放过他们?”
裴宴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因被同窗忌妒受了欺负,他不仅反击了回去,还痛打落水狗,不仅让欺负他的人从此再也不敢惹他,就连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不敢再轻易地惹他。偏偏他父亲觉得他心胸不够宽广,还为此狠狠地斥责了他一番……这样一想,他觉得郁棠这么做好像也无可厚非。
郁文毕竟只是个小秀才,如果能把李家这样的官宦世家拉下马,以后别人肯定不敢再随便欺负他们家了。
“说吧!你要我怎么帮你?”裴宴痛快地道,“我等会还要和帐房的对帐。”
言下之意,让郁棠别浪费他的时间。
郁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您能不能帮我查查李端父亲在日照为官时的所作所为。普通的人不可能做个知府就能送那么多东西回来吧?”
她实际上还想问问,同样是一块地,为何只有李家的那二百亩永业田能种出碧梗米来?他要是有意,她可以把自家得的那三十亩地拿出来给裴家人研究,说不定裴家的地里也能种出碧梗米来。
只是裴宴前脚刚说了这样的话,她后脚就提这件事,很容易让人误会她这样是想和裴家交换条件,反而辜负了裴宴的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