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
比如对于日本的公共汽车座椅都会自加热,电子产品和汽车的价钱,比国内便宜好多。
还有楼宇高,夜生活娱乐丰富,地铁四通八达,几乎遍布城市每个角落,大家当然羡慕。
尤其是听说在东京,稍微坏了的家具和家电,好多人就不要了,当垃圾一样的扔掉。
大家就更把日本当成了富得流油的天堂。诡
嘴里都说没去过,真不知道小日本已经富裕到这个程度了。
可当宁卫民讲到日本扔垃圾的诸多限制,以及商店里的东西是什么价,消费水平有多高时,大伙儿却要龇牙咧嘴一番。
尤其大家听说在日本早晨喝豆浆吃油条的钱,在京城都差不多可以吃下一头猪了。
而且那豆浆还少得可怜,不像我们京城的豆浆是满满一大碗。
日本人喝豆浆的碗比我们刘镇喝茶的茶盅还要小,那油条更是细得跟筷子似的。
无论谁听了都是感慨万千,一致认定日本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说想不到在东京,人吃饭就跟吃票子似的,就是猪八戒去了也要饿成个白骨精。诡
不过反过来,大家也就更理解宁卫民为什么非要去东京开饭庄子了。
一碗面能卖三四十块钱人民币的地儿,干什么买卖能比干这个挣钱呢?
这都跟抢钱差不多了。
就这样,大家抽着、吃着、喝着、聊着,完全忘了时间了。
再加上宁卫民还给每家每户都带了礼物。
给孩子当压祟钱的整套日本货币,送老辈人的烟酒糖茶,给年轻人的电子表、计算器、小录音机,是挨个的分发。
而邻居们也都有各家的回礼。诡
总之,这么来来回回的热闹着,谁都没留神,就到了天色擦黑了。
搞得整个2号院所有人家当天晚上的年夜饭,都因此不得不往后延时一两个钟头。
因为大家伙光顾着聊得高兴了,把年夜饭都给忘了,好些活儿还没来得及干呢。
当然,最感意外的还罗广盛两口子,边家大儿媳妇李秀芝,以及刚刚结婚的边建军小两口。
要知道,他们几个今天一下班就紧着赶回来过年,可到了家却无一例外发现居然没人。
随后听见院里的动静,这才知道是宁卫民回来了,都一一找来了。
于是年轻人接了老辈人的班儿,这些人和宁卫民见了面,又是好一阵热闹,好一阵寒暄。诡
这么说吧,这一下午啊,宁卫民的嘴就没闲着,就跟他主持参与了两场忘年会似的。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钟,《新闻联播》都开播了,邻居们才挨个散去,连罗广亮和小陶也都拿着他们的礼物回他们自己家吃年夜饭去了。
宁卫民和康术德总算是能够不受打扰的忙和他们自己的事儿,聊一聊体己话了。
不过说来有意思得很,正因为宁卫民一直没在京城。
这一回来,他才能明显察觉到,边建功的新媳妇和边大妈的婆媳关系居然有了挺大的转变。
这俩人如今居然挺和睦,那个“穆桂英”好像还挺得宠。
远不像他出国之前,大家普遍担心的那样,怕这“穆桂英”过门之后,边大妈会嫌弃,边建功要受夹板气。诡
他就难免好奇,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这婆媳俩到底怎么一回子事儿?
怎么一下子关系就融洽了?
结果问了其中的原委,倒是从老爷子那儿又知道了一件边家的趣事。
为此,他既得承认,这过日子也是一门学问,而且也不免对边大妈这个新媳妇刮目相看。
到底怎么一回子事儿呢?
敢情据康术德说啊,边建功和这沐月英去年国庆结婚之后,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跟大家想的那样来着。
这边大妈是怎么都看不上这个新媳妇,觉得光好看而已,画上的纸人一样,处处冷落。诡
每个周末,这边建功两口子来2号院看爹妈,在边大妈那儿都没有好脸,曲意逢迎也没用,干点家务活儿也老挨老家呲哒。
小两口的委屈弄得邻居们都看不过了,背地里没少替小两口说好话,开解边大妈。
可没用啊,边大妈自己心里有疙瘩,总觉得这个儿媳妇娶亏了。
带个残废的妈就不说了,关键这“穆桂英”自己也二乎。
这母女俩一个残废,一个没心眼,过日子都得指着边建功,她这当妈的心里要能痛快才怪了。
不过幸亏事实并非如此。
入冬之后,有那么一个礼拜天,有个从街道缝纫社进货的个体户,为了谢谢边大妈帮忙给了些俏货,就给边家送了个从乡下弄回来的猪头。诡
结果恰恰就是这个猪头改变了边大妈的心思,让她从此对这个新儿媳妇没了成见。
要知道,这城里人和农村人还是有挺大区别的,从生活起居到衣食住行处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