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换烟缸换烟缸,该给果盘给果盘。
而且还亲自坐下,温言细语说笑着陪了宁卫民一小会。
该有的接待流程和服务一点没少。
至于玛利亚更是了不得,来了先跟宁卫民悄悄道了声抱歉,然后就去换好衣服闪亮登场,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各桌应对各路客人。
面对这种营业局面,她那股殷勤劲儿跟平时满不在乎的状态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起码将近半个小时,她都一直在与熟悉的客人寒暄、聊天,根本就没办法坐到宁卫民的身边来。
不过她所到之处也确实一片欢声笑语。
哪怕她只是打声招呼的分别在每一桌坐了一坐。
平均算下来,每一桌可能还不到五分钟。
但她就是能够充分带动气氛,并且贴心周到地让客人从内心感觉到开心。
最强有力的证明,就是有不少冤大头客人愿意为她捧场,主动开酒。
哪怕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轻易就卖出了两瓶总共价值二十万円的酒水。
由此完全可以推断,她要是认真起来,一晚上四个小时的营业额,起码也会达到百万円以上。
而且她还非常有自信,人缘也很好,会主动帮没有事做的陪酒女郎介绍自己的顾客,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客人流失。
要不是她身上穿的是亮光闪闪小礼服而不是雍容华贵的和服。
不知道的人,肯定会误以为烛台俱乐部有两个妈妈桑,也把她当做老板娘之一呢。
实事求是的说,尽管宁卫民和玛利亚相处时间不长,目前为止,两天加起来也没多少时间。
但却让他产生有种高屋建瓴的感觉,对玛利亚的佩服和好感都直线拉升。
宁卫民发自内心的认为,要不是日本人女人在职场的地位实在太尴尬,所以“男女平等”光有口号。
玛利亚这样的姑娘,完全有成为跨国大企业高层管理者的潜质。
他是相当为这个姑娘可惜啊。
像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居然干上陪酒了,这不是她的堕落,而是日本社会难有女性发挥才能的问题。
不过,话虽如此,宁卫民很快就没心思替别人唏嘘了,因为他自己的考验和麻烦,也很快来了。
不多会儿,终于忙完的玛利亚坐到了他的身边,借着柔和的灯光贴近他问了一个直白的问题。
“宁桑!你来东京多久了?还没有女朋友吧?”
没有!老婆也好,女朋友也好,一个也没有!
不知是不是这个女人工作的时候,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宁卫民是真有一种冲动想要这么说。
不过他再渣,也是有底线的。
绝不可能说这样的谎,否则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庆子?
“不不,请别误会。我有女朋友的,而且快结婚了。”
哪儿知道虽然宁卫民选择了当正人君子,决意与美人保持合理的距离。
可玛利亚却轻描淡写地说“哎呀,虽然扫兴,可我也早就预料到了。”
而且随后居然又主动把手抚在了宁卫民的手上,继续与他眉目传情。
“那,你觉得我怎么样啊?在你心目中,我算你什么人呢?”
宁卫民暗暗吞咽了口吐沫,仍旧正襟危坐,“我们是合作伙伴啊。是刚认识朋友。”
“就这么简单?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会比朋友更亲近呢?当然了?我也不是非要你抛弃你的女人。我只是说,我们要不要也交往一下,也许我比她更适合你呢?”
面对她自信且动情的眼睛,宁卫民能怎么说呢?
虽然他最终仍旧禁受住了这种考验。
但也明显感受到了自己意志左右摇摆的脆弱性,并且由此而产生的一种担忧和恐惧。
这个女人真是一个充满魔性的女人。
她不但有张轻易就能吸引男性的狐媚脸。
而且皮肤光滑细致有弹性,丰满高挑的身材也绝对可以取悦男人。
更关键的是,她的头脑还非常机灵聪慧,可以跟客人天南地北闲聊。
说起黄色笑话也是巧妙,与她迷人优雅的脸庞相去甚远。
日后,她若当上妈妈桑,手腕一定是更加厉害。
所以,这个女人强大的诱惑力极其危险。
宁卫民告诫自己,绝对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绝不能和她接触过于密切频繁。
否则连他也没把握能初衷不变,能始终保持自己情感的忠诚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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