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她家的情况还要更富足一些。
不但给家里买了成堆的鱼肉,买了一台大彩电,一台洗衣机。
给两个弟弟每个人都买了新的衣服,新的书包,新的文具。
而且还给一手把他们姐弟仨拉扯大的奶奶买了个大金戒指。
“奶奶,您打开看看啊,我专门给您买的,好东西……”
献宝的时候,殷悦故意含蓄着。
结果刚打开,金光一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就开始赞了。
“哎呀,我可有年头没见过这玩意了。哎哟,这还真是金的呀,怎么这么亮眼啊。这写得什么呀……什么,什么k?”
嘿,这下还真问住了。
殷悦想半天也说不出来,就只能靠发明创造来胡编了。
“奶奶,这大概就是挺值钱的意思的吧。扑克牌里老K不是最大的吗?18个老K,那多值钱哪。”
“反正这是纯金的。比您当年呀,为我们仨卖掉的那个还纯、还沉呢。”
“怎么样?奶奶,您喜欢吗?可惜啊,找不着和您当年那款式一模一样的了。”
没想到一番挺讨喜的话,却说得奶奶的老泪“噗噜噜”而下。
默默拿袖口擦了老半天,老太太才攥着孙女的手说,“好孩子,奶奶没白疼你……没想到……没想到那么久的事儿了,你还记得……”
和以上的这几家人相比,张士慧的除夕夜倒也配得上他这个宁卫民合伙人的身份。
因为显得更加闹腾。
别的不说,就凭他和刘炜敬,居然一起押着三轮车,给老丈人家运来了一套转角沙发。
就够引得左邻右舍的瞩目,几乎半个楼的人要跟着来看热闹的了。
要知道,刘家可是在四层。
毕竟谁也没见过,还有谁会在除夕这天买家具,还这么大动干戈往四楼搬运的。
得亏那沙发是一大三小,能组装在一起的家具啊。
否则哪怕有三轮车夫帮手,也难以完成这么具有挑战性的搬运任务。
说实话,这趟活儿还不仅给小两口累得够呛。
因为是“突然袭击”,还打了张士慧的岳父岳母一个措手不及呢。
总之,这一家子人是手忙脚乱的好一通忙和,直到人人大汗淋漓,浑身通透。
才算把屋里收拾出来一块地方,凑合安置下这套大家伙。
等三轮车夫走了,大家都坐在沙发上休息的功夫,这老两口当然就没好气的发问了。
“你们俩这闹得是哪一出啊?好么央儿的,干嘛非今天送这么套沙发来啊?”
“就是,这通折腾,瞧家里乱乎的,把年夜饭都耽搁了……”
哪儿知道刘炜敬还一肚子气呢。
爹妈不问还好,一过问,她直接就把张士慧给痛斥了一顿。
“还不赖他……就咱家这好女婿,今天去西单排队……排队买天福号的酱肘子去了。说您二老都爱吃,晚上啊……要给年夜饭添道硬菜。”
“本来呢……我还挺高兴的,心说他还挺有心的。那买就买呗,买完回来不就得了。不……他非瞎逛。这一逛他就逛到西四家具店去了,还一眼就看上这转角沙发了。”
“标价二百七十五……当时他这大笨蛋一摸兜,就掏钱给买下来,还雇了辆三轮车给拉回来了。结果可好啊,我们家那点儿地方哪儿放的下啊?这不就只能重新再装车,给您二老送来了。”
“合着就那拉三轮的合适了,本来今天就要价贵,平日两三块的活,他十块跑一趟。再加上这一趟,人家一下午挣出了半拉月的钱,给这套沙发直接凑个整,成三百一套了。哎呀,别提了,气死我了……”
张士慧颇感尴尬,不过嘴上却不肯认错。
“谁笨蛋啊!你就说这沙发好不好看吧?这可是今年刚出来的款式,就跟那外国人家里摆的一样。我刚买回来的时候,你不也挺喜欢吗?”
“没地儿放归没地儿放,那不是我不会买东西,只能说咱们没福气……不不,说明爸妈的福气比咱们大。”
“你看,爸妈家摆上这样的沙发,以后是愿意坐着坐着,愿意躺着躺着,多舒服!多气派!对了,回头我在给您二老买个单独的玻璃茶几摆在这儿,以后招待客人可就更像样了……”
嘿,别说,张士慧真会说好听的,
这下刘炜敬爸妈不但气消了,而且觉着白落一沙发挺合适,还乐了呢。
“对对,我看这沙发不错。搁我们家挺合适……”
“哎,别说,我这女婿眼力挺好啊,挺会挑东西……”
为此,痛失同盟军的刘炜敬更气得咬牙切齿。
“哎呀,爸、妈,你们怎么还向着他说话啊。你们不知道,他太爱随手乱花钱了。”
“家里的家电多,也就罢了。他还能转手卖出去。可那自行车,您说他买好几辆都搁屋里干嘛啊?那都是新车啊,骑不了白白占地方,放院里又怕淋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