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步上前,冷漠的声音在黑夜中清清楚楚传到了折齿耳中。
“你想杀了我们的城主,以此作为你晋升的资本?”
“其实你根本不想发誓,只是以此当做欺骗我的借口。”
“你真正是心狠手辣啊!放弃宁官寨剩下的那几千人,只为了麻痹我,能面见城主,打出致命一击。”
折齿紧咬着牙,一声不吭。
这些话全都戳中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你心里一定是充满了希望。”曲齿已经走到近处,注视着脸上一片铁青的折齿,他发出诗人般的感慨:“但你显然不知道希望是一种可怕的毒药,它会麻醉大脑,驱赶理智,让你无法认清现实,只沉醉与最灿烂的美丽光环,甚至连伸手触摸都无法做到。”
“……你……你想怎么样?”折齿浑身肌肉紧绷,他知道情况不妙,却无法逃走。周围的牛族战士已经亮出兵器,长刀与钢枪对准了自己,长柄战斧也保持着随时准备斜劈过来的姿势。
这场景让折齿想到了以前带队在山上围猎,被猎人们困在圈子里等待死亡降临的野兽。
“我给过你机会……很多次机会。”
曲齿不再叹息,声音变得冰冷又坚定:“我要你的脑袋,这是你欺骗城主必须付出的代价。”
折齿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达到了极致,他发出强烈的狂暴怒吼:“你敢……”
后半句话被一把从侧面刺入身体的长刀彻底打断。
两支长矛从后面刺入他的背,分别捅穿了心脏和肺部,锐利的枪尖从折齿胸前凸出。
另一把长刀砍断了折齿的右足掌,带血的人体残肢飞起半米高,落在两米外,足掌从破烂的鞋里掉出,五根足趾在尚未中止活动的神经牵引下兀自抽搐。
钢斧释放出令人畏惧的威猛力量,带着划破空气发出的可怕呼啸,割裂皮肤与肌肉,深深斩进折齿的左肩胛骨,牢牢卡住。
折齿是一名强大的战士,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可无论再强悍的战士面对被围的困局,最终结果同样是一个“死”字。
他口中喷出鲜血,惨叫着摔倒。
两名牛族战士迅速上前,高举长刀,斩断了他的两条胳膊。
折齿声嘶力竭地叫着,惨叫声在夜空里传出很远。这样做消耗着他体内所剩不多的力气,加上无法止住的血,几分钟后,他最后一次在挣扎中翻动身体,仰面朝天,彻底躺在地上,在剧烈抽搐中大口喘息,再也无法动弹。
曲齿走到近前,他弯腰蹲下,把手中燃烧的火把插在地上,凝神注视着濒死的折齿:“省省力气,别叫了,这样做没有用。”
折齿感到浑身冰凉,这是流血太多导致体温下降。他用愤恨凶狠的眼睛死死盯住曲齿,却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曲齿抬手指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你的人什么也听不见,他们不会来。”
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折齿却没有求饶。他想狠狠啐曲齿一口浓痰,却被从喉间涌起的一团血沫卡住,不得不连续咳嗽了几下,好不容易在剧烈喘息中发出没有任何力量感的怒骂。
“……你……叛徒……”
说完这句不连贯的话,折齿瞪大的双眼彻底凝固,他的身体不再抽搐,仿佛瞬间遭遇绝对零度低温,所有的一切都被冻结。
他死了。
曲齿注视着已经死去的朋友:“这世上拥有希望的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追求理想和幸福。区别在于,我成功了,你失败了。”
“你选择了一个错误的王。他不值得你追随,不值得你为此付出生命。很遗憾,你不明白这个道理。”
山坳营地里那一千名豕族战士都睡着了。
这些存放在补给点的粮食,与此前天浩假冒孚松之子欺骗铁齿所用的粮食是同一批次。里面掺了麦角菌干粉,上次没有用完,这次接着用。
熟睡的豕族战士肯定有折齿的亲信,现在效忠对象已经死了,等到醒来,他们必须考虑自己的未来,以及生路。
劝降他们应该没什么难度。
后面,还有来自宁官寨的大队人马。
折齿是个聪明人,他的计划成功性很大。
可惜,他遇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
豕人领地,狂牙城。
沙齿没有耽误,得到消息就立刻赶往自己的居城。狂牙城现在戒备森严,城门也被封住,这让进入城内的沙齿感到心安,长长舒了口气。
城内整体气氛比平时紧张了许多,几乎人人都是神色凝重,大街上行人稀少,家家户户都关着门。
城主府的守卫比以前多了些。
沙齿直接召见了城卫军统领枯齿。他坐在椅子上,疲惫地对枯齿抬了一下手:“说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枯齿是沙齿的心腹,这段时间由他负责狂牙城的所有相关事务。没有其他人在场,说话也就用不着那么正式:“雷牛部的牛族人向我们发起了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