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挣这份钱,就好好准备着把好处交过来吧。
“老板,这封传真是谁发来的?他怎么会和我们一样在研发这个产品?而且已经成型了?”
“曾生啊,你快想想办法呀,我们可不能束手待毙呀!这个家伙居然动作这么快?这可怎么是好?”
两个技术负责人全慌神了,惊恐莫名下,忍不住一起喊叫起来。
他们的情绪其实很正常,谁愿意自己一月的努力白费啊?
然而曾宪梓虽然也是欲哭无泪,但他毕竟是个白手起家的老板,却拥有能够准确判断形势的理智和学识。
“没用了。当今的世界是讲法律的。我也没有办法的。如果人家抢先注册了专利,那么你再用就是侵权。谁让咱们没有早点研发出来,抢先一步去注册专利呢?”
“等等,老板,你再好好看一看啊。发传真的人好像只是提交了申请,不是已经完成手续了呀我。那我们还有机会的呀……”一个技术负责人犹不甘心的提醒。
然而曾宪梓再叹一口气。
“是你没搞懂。是的,专利的批准没有那么快,专利获批的时间是需要一两年的。但根据《巴黎公约》,只要各国的专利机构接受了专利申请,这项技术就算是得到保护了。你再去递交,哪怕你能证明你是真正的发明人也没用,还是会被驳回的……”
“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不是等于我们的孩子被别人光明正大的偷走了吗!”另一个技术人员更不甘心,非常愤怒地喊,“老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哪怕我们在越南、老挝、文莱,注册也行啊。东南亚,总会有些国家没加入那什么公约的吧?咱们之前的这些投入,总不能白白浪费掉啊……”
然而他却没想到,这一番话反倒让曾宪梓有点尴尬脸红。
“这个……这个,话不能这么说。‘偷’就太难听了。我也不瞒你们了,说实话,这个主意,其实是对方先提出来的。我是误会他无力开发,才自己试着搞一搞的。原本打算,搞出来也是要给他一笔钱的。那现在,既然人家先搞出来了。我们除了认账还能怎么样呢?这确实是人家的本事,技高一筹。”
眼瞅着两个技术负责人闻言,都变得呆若木鸡,不敢置信。
曾宪梓有点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又试着从另一个角度继续解释。
“至于你说那些没加入公约的国家,从理论上讲,我们确实是可以这么去做。可以去注册。可做了得不偿失啊。第一,没加入公约的国家,经济体量都太小了。即便我们能够生产,甚至独霸市场,也赚不了几个钱。”
“第二,我们华人做事是要讲情面的嘛,有些时候,人情比法律还重要。我真这么做了,就等于和对方撕破了脸。原有的合作基础会动摇,日后的合作也不会再有了,就是同行也会认为我人品有问题。值得吗?”
“何况反过来再看一看,对方第一时间就联系我。这是摆明了要跟我合作的嘛。人家也是讲交情的,这是希望有钱一起赚的嘛。到时候一定不会提出太苛刻的要求的。反倒是提醒了我们现在马上叫停,还为我们节省了资金呢。这也是件好事嘛。”
“这样吧,等对方的资料邮寄到,咱们再好好研究一下,会不会有什么我们可以改进的地方。你们也不要担心自己百忙一场。我知道最近大家很辛苦,我会包个大红包给大家。你们替我安抚一下大家。”
跟着曾宪梓就果断的吩咐秘书,“安妮啊,你去马上回复东京的宁生,说他的要求,我都答应了,会全部照办。并且预祝他尽快成功取得专利。期待与他进一步合作,大家一起发财。还有,告诉他不要客气,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情,请随时联系我们。”
就这样,几个下属面面相觑了一番后,都满怀着对曾宪梓的崇敬,走出了办公室。
在他们的心里,自己的老板实在是有风度。
临大事而不乱,临利害之际不失故常。
尤其是放得下,想得开,心胸太广阔了,也太善良了。
然而,事实上,他们的想法也只对了一半。
因为就在办公室的大门关上的一刹那,曾宪梓甚至来不及给自己倒一杯白水。
就开始手忙脚乱,从抽屉里拿出降压药,就着杯子里的咖啡吞了下去。
闭着眼睛靠在宽厚的皮质座椅上好一会儿,才自怨自艾的猛力一拍椅子扶手。
“这才叫命里该着啊。我原以为聪明人也会糊涂一时,想要贪天之功。看来这个糊涂虫还是我自己啊。这个贪念,真是动得无谓,咳咳……算是花钱买个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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