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外面回来,现在又冷又湿,脚还崴了。
怕是以为自己嫌她麻烦,不情愿见她呢。
“啊!不不,你别误会啊。小曲,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你别急啊,等着我……”
挂上电话,连湿漉漉的衬衣和裤子也没脱。
宁卫民就穿着拖鞋,一瘸一拐地硬努着,走出房间下楼。
没辙,他倒是想让曲笑上楼呢,可这年头毕竟不一样啊。
别说饭店有硬性规定,晚九点半之后,住店客人不能见外客。
就说这么晚了,弄个大姑娘上楼,也会惹出流言蜚语。
他无所谓不行啊,人家曲笑肯定受不了啊。
那也就只有勉为其难,自己下去一趟吧。
同时,他心里也隐隐有一股说不出不良预感,认为曲笑一定是碰上大麻烦了。
否则不会这个点儿跑来找他。
他怕这丫头胡思乱想再犯了胆怯,别再自己个儿把自己个儿吓跑了。
当然也得尽量争分夺秒一下,不能白遭这二茬罪啊。
果不其然,好不容易龇牙咧嘴,扶着楼梯跟个半残似的拐下楼来。
宁卫民刚一来到大堂的范畴,就被守在大门口,站着等他的曲笑给吓了一跳。
小姑娘的样子太惨了。
披头散发,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连衣裙下滴答着水,正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在抽泣。
脸上不但面色惨白,眼睛红得跟桃子似的,那绝望神情更是让人心疼。
“哎哟,这是怎么了呀!小曲,你怎么没打伞啊?到底出什么事了呀!”
看见了宁卫民,曲笑总算是找着依靠了。
一张嘴,话没说出来,抽泣却顿时变成了痛哭。
从一声短一声地压低嗓子的不敢放声,变成了把所有忧郁苦闷从眼泪中倾撒的彻底发泄。
这场面,哭得人心里揪紧地疼。
别说前堂那俩服务员看得目瞪口呆。
宁卫民更是一下子感觉到自己的脑袋迅速壮大了五倍。
“别别,有什么事想不开呀,你跟我说呀!你可别吓唬我呀!”
曲笑还是一概不回答。
宁卫民终于下定了决心,冲着曲笑说。
“走吧,跟我上楼。先把你这头发擦擦,咱们慢慢说,千万别冻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