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迟聿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恰逢盛艺来接穗穗去她那里玩两天,并说是顾鸢答应过的,迟聿没放人,冷着脸问:“你知道顾鸢在哪?”
盛艺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反质问:“你这态度什么意思?”
迟聿没了耐心,声音比刚才更冷,也比刚才更掷地有声:“顾鸢没有去濠江,你都知道对吗?”
“不知道啊,我最近没什么事,要休假一段时间,我是跟鸢鸢商量好来接穗穗去我那边待两天。你不要觉得奇怪,我以前也经常接穗穗去我那玩的。”盛艺不着痕迹的说谎,话题也撇开了。
穗穗从楼上下来。
她已经背好了自己的波比仔书包。
裙子是她自己挑选的,鹅黄色娃娃领小裙子,头发编了两个辫子,是迟聿编的,学了好久,勉强像样。
小姑娘像个人间瓷娃娃,乖得要命。
知道自己要被接去干妈家,小公主开心得下了楼梯就一蹦一跳的过来。
蹦跳到迟聿身边,穗穗踮起脚尖尖,试图去牵迟聿的手。
结果太矮了,踮起脚尖,连迟聿垂在身侧的那只手指尖都摸不到。
穗穗还不气馁,她都阔以摸到妈妈的手,为什嘛摸不到吃鱼的手手。
反复垫脚好几次,连盛艺都看不下去了,提醒了迟聿一声:“你把我盯着干什么呢?你就是把我盯出一个窟窿来,我也无话可说,你还是看看你的女儿吧。”
看着穗穗努力垫脚尖,又摸不到迟聿手的时候,盛艺觉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迟聿低头,就看见他的小公主正在努力的垫脚牵他手。迟聿还生着气,一看到穗穗就啥气也没有了,蹲下身将穗穗抱起,诉苦:“你妈不要我了。”
说完又觉得只自己一个人可怜不公平。
又带加上一个穗穗说:“你妈也不要你了,我们成了孤儿寡父了。”
对面的盛艺:“……”
穗穗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突然很伤心,赶紧先哄他:“吃鱼吃鱼不要难过~”
迟聿:“你妈都不要我了,怎么能不难过。”
穗穗说:“窝要你呀~”
小姑娘真是治愈。
迟聿心情好受了一些,不过一想到顾鸢骗了他,现在不知了去向,他就很生气很窝火。
还很后悔。
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再死皮赖脸一点,跟鸢鸢一起走,不就没现在这些事儿了。
盛艺说:“迟聿,如果你想见鸢鸢的话,就耐心等几天,不要像个傻子一样到处去找她。”
“你少联合她来骗我,如果真的只是时间问题,鸢鸢为什么没有亲口跟我说?”
“这就是鸢鸢的原话啊。”
“……”傻子?我??
最后盛艺如愿接走了穗穗,走之前不忘特地叮嘱一声:“别一直催鸢鸢,放心吧,她又不是逃跑新娘,就算是,那逃跑新娘的球鞋也是我给赞助的。”
迟聿冷着脸,没有理会盛艺。
他深知自己,不管被顾鸢骗多少回,即使知道下一次还是会被骗,依然心甘情愿。
医不自医。
何况是精神病医生,他医不了自己的精神病!!
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期待,这次顾鸢依然没有骗他。
……
迟聿这几天里也没闲着。
他查到了顾鸢手机目前所在地——悉尼。
看到悉尼的时候,迟聿整个人都慌了,接连打了好几次顾鸢的电话,她都没接,微信也不回复。
鸢鸢为什么去悉尼?
她去做什么?
她是不是背着他有什么打算?
煎熬的到了第五天,文霏那边一切准备就绪,她通知了顾鸢:“你可以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了。”
其实这几天顾鸢很不理解的是:“既然你做准备需要五天,为什么这五天不可以让迟聿提前过来?”
文霏噙着笑:“因为他知道来悉尼会意味着什么,要是提前来,这五天他要是把你说动了,亦或者他使出什么手段来阻止,一切就功亏一篑。”
“那如果说,我现在后悔了呢?”顾鸢的声音里明显透着疲惫。
这焦虑的五天等待,让她的精神压力变得格外大,她只要一想到五天后会发生的事,她心里那一关仿佛砌成了墙,变成重重考验。
文霏很理解顾鸢现在的心情,不过她没有说安慰她的话:“后悔了就走,你有反悔的余地,结果就是彼此之间反复折磨到至死方休,你觉得你能承受得起,现在就走吧。”
顾鸢沉默下来。
她知道,后悔也没用。
都到这一步了,后悔没有任何意义。
文霏知道顾鸢在想什么,看着顾鸢的沉默,她的冷漠也渐渐变得柔和了一些……其实,她后悔了,可她后悔的事情就是死也无法弥补。
寒冷的背后没有融化的河流,仍然是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