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黑的夜幕,让迟聿一个大男人走都有点忐忑。
别说让顾鸢一个人。
顾鸢脚下的每一步都很稳健,听到迟聿问的问题,不假思索回:“每个人任性的资本,是在做这件任性的事情之前,确定自己是有底气的。”
迟聿窃喜:“鸢鸢果然在乎我。”
顾鸢:“……”
不是顾鸢太过自信。
而是和迟聿在一起这么些年,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她都太清楚他了。
他会来找她的。
一定会。
但来找她之前,一定是把女儿的事情处理好。
想到这她就问:“穗穗呢?”
总算是问起了,迟聿心里想。
他邀功似的语气:“放心吧,我这个当爸的已经教育好了。”
顾鸢轻声的笑。
黑魆魆的即使照着亮,脚下路也看不太清,迟聿只听到笑声了,“你笑什么。”
“还是挺自觉的嘛。”她的声音变得轻悠悠:“我就只是给了你一个眼神,以为你看不懂呢。”
这话说得迟聿不乐意:“我又不蠢。”
顾鸢声音比刚才更轻:“不蠢吗?”
迟聿听出来了。
这语气里分明有质疑。
质疑他在蠢和不蠢之间择取。
走到半路了,顾鸢也意识到了迟聿其实有多不靠谱,说好了稳健,身后的迟聿脚下突然一个踩空,然后拉着顾鸢一起栽进了田里。
而且这个位置吧,跟刚才摄影师摔倒的那个位置一样。
真是邪了!
摄影师:确实邪!
迟聿来不及顾自己,赶紧问身边的顾鸢:“怎么样?”
顾鸢:“什么怎么样?”
迟聿:“你有没有摔疼哪里?”
“有啊,全身都疼,严重到应该要去医院吧。”她随口说着,其实身上一点都不疼。
可是她的随口一说,都快把迟聿吓傻了,什么也不管,只想着先去扶她起来,小心翼翼的动作生怕再磕伤到她哪里。
摄影师也早在第一时间把扛在肩上的摄影机放下来,赶紧来扶人。
顾鸢被迟聿扶起来后,他准备用打横抱的姿势将她抱起。
顾鸢噗嗤一声笑了:“干嘛呢。”
迟聿愣住:“是不是很疼?擦伤的伤口现在看不出清楚,你等会儿,车都在农家那边,很快就到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是真的很担心。
这个时候天黑魆魆的,拿着手机也不一定能看清楚顾鸢身上的伤,索性理智的想着先把她带回农家乐,车都停在那,他再开车送她去镇上的医院。
眼看着迟聿又要抱她。
顾鸢不再吓唬他:“好了好了,我没事,瞧把你吓得。”
迟聿又一愣:“你忍着痛的?”
顾鸢笑了笑:“我忍着你的,我家的这口子。”
说完,用手机的亮光照着前行。
迟聿反应过来顾鸢刚才是骗他的,其实没有摔疼。他迅速跟上去,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回他不敢再牵她的手了,只是追着问:“那口子和这口子是一个意思对不对?”
“嗯。”
“那口子的意思不是把嘴巴闭上?”
“随口说的,意外的是你信了。”
他无奈:“哪有什么意外,你说什么我没信过。”
你没信过的可多了。
顾鸢也不是跟他扯往事回忆的人,便也没接话。
暗自琢磨了一路。
快到农家乐时,路也宽敞了,迟聿追到顾鸢身边,滑过去的手顺势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握紧问她:“那口子是指,我是你老公对吧?”
顾鸢不接话。
迟聿:“刚才那大妈说我是你家那口子,就是说我是你老公,鸢鸢你当时承认了。”
顾鸢依旧不说话。
迟聿:“老婆。”
“老婆。”
“老婆。”
喊了好几声也没应,迟聿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喊老婆。
他不再喊老婆的时候,顾鸢才理了他:“也不是谈恋爱,也不是夫妻,老婆喊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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