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将,扮作龙族,说是自己的龙子龙孙——”
“三十六洞天?七十二流派?”
妖魔忙解释:“此洞天非彼洞天、此流派也非彼流派呀。这洞天实则……乃是湖中的石穴、洞府,被大妖占据了,仿照那道统、剑宗号称洞天。那流派也是水底的潜流处——水草丰茂,水族也多,就也有妖将占据,说是流派……”
李云心冷笑一声:“倒是野心不小。那么你是将我当成了外来的投奔那十公子的妖魔?但你竟感受不到——龙气么?”
那赤尾妖在心中忐忑了好久,到如今终于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抖得更厉害,站在水流中身子一弯,便要像人一样跪倒下来,连声道:“竟然真是龙子爷爷!啊呀,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啊呀……爷爷要知道,这湖中,哎呀……小的的竟真不晓得那是龙气,这湖中平日里……”
李云心想了想,便大致晓得了。这湖中封印着神龙的部分神魂,每年又常有两三尾恶蛟作祟。在别处见不到龙气,在这湖中龙气大概并不是罕见——恶蛟肆虐的时候,必然逸散得到处都是。这些妖魔见惯那恶蛟的气息……
就连这气息是不是“龙气”都分不清了吧?
在他们眼中,“龙气”大概也只是那些“恶蛟”身上的味道而已——或许天下间其他的妖魔有相同的味道,也并不稀奇。
“好。不知者不为罪。”李云心眯起眼睛想了想。他眼下是妖魔的法身,眼睛微微眯起来,金黄色的眸子就变成一条缝,看起来残忍又危险,那赤尾妖便更加忐忑。想要找到路径逃走,可有四下无门。
听到李云心又问:“洞庭君知道这事?”
妖魔忙答:“洞庭君那样的大妖魔……岂会有心思理会我们呀。且这洞庭这般广大,有人驾着船走,从一头到另一头都要月余……我们也不触犯他老人家的威严,倘若有事还要尽心尽力……他老人家便也不作理会了。”
这倒是与李云心的推断吻合。洞庭这么大,洞庭君需要些得力的手下。可大概不会像人类一样、将权力层层下放。而是像是无数的大妖魔那样子,搞“分封制”。可又没法儿真地同人类的“分封”相比。顶多算是松散的联合体,有事便召集了人做些事,无事,谁也不是谁严格意义上的宗主……
倒是这位“十公子”眼下似乎有图谋,就在洞庭君眼皮子地下搞出个不伦不类的三十六洞天、七十二流派。也不知洞庭君是不晓得还不在乎,又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那么……”李云心问他,“附近水域那些洞主、妖将,都去了十公子那里做什么?再有,怎么你没有去?听起来你倒也像是个人物。”
赤尾妖苦了脸:“龙子爷爷折煞小的了。小的只是……那十公子座下的一尾小妖罢了。因着今日诸位妖王有事前去商议,才派遣出来巡湖。龙子爷爷你看这洞庭——这一片水域,占了洞庭十之二三的地方,便都是十公子的辖地。在湖中别处还有些桀骜的妖魔不受统辖、对十公子并不服气,因而小的总得看着查着提放着……”
便是说这湖中的状况其实也错综复杂。洞庭湖宽广,足有一州之地那样大。且有洞庭君坐镇,修士们几乎不来惹事。洞庭君又不是一个权力欲望强烈的领主,于是湖中的妖魔也就兴盛起来。
同这天下的大势一样——名义上都尊洞庭君为共主,实则都有自己的地盘和小王国吧。
李云心此前沿湖巡游一周,不晓得从多少妖魔的辖地穿过去。在平时或许少不得有胆子大的来阻拦他,但或许是洞庭刚刚被翻了个底儿朝天,有被一层禁制彻底封印了,妖魔们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因此才无心与他纠缠吧!
他打断赤尾妖的诉苦:“捡要紧的说。去商议什么事了?”
他一边听赤尾说一边思考事情、分析形势。因而神色慢慢缓和下来,看着像是心不在焉了。这赤尾察言观色,认为或许有机会逃走。
因而继续小意道:“却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这十公子在陆地上有个朋友,唤作苏知璋,就住在湖边苏镇。前些日子这苏知璋一家人驾船来湖中游玩,那人请十公子助他掀起一阵风浪,好除掉他家船上的一群人。十公子同他相交几十年,得了他许多的供奉好处,便也答应了。”
“岂料十公子掀起风浪弄沉了那大船,护着苏知璋的小船往岸上去的时候,乖乖!天上忽然泼下来大雨来!这大雨……”
“……结果十公子也未能护住那苏知璋,嘿嘿,一家人死了个干干净净。好歹相交一场,十公子吩咐我们寻到那苏家人的尸首,便要在他的龙宫旁葬了。也叫这各路妖王同去吊唁,顺路说说这洞庭被封之事……”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李云心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他再沉思了一会儿,笑起来:“哦。说到这件事的话,却正是撞上了——你家十公子那朋友苏知璋的老爹的尸首,倒正叫我撞见了。本来来到这洞庭游玩,结果被困住出脱不得,便想着交几个朋友。我且问你,那老翁的模样可是生得——”
他便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