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把他当成调侃的目标,时不时的还“开开车”。
是真把他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弟弟了。
可问题他其实什么都懂,这又是什么滋味?
不理不睬不行,一开口把人家说得脸红不行,真逗出点非分之想更不行。
这待在美人窝里的福气,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好在在经历了长达多半拉月的工作洗礼后,由于一个上夜班儿女同事发烧打了点滴。
宁卫民提前被调到了夜班,开始和另一个男同事做搭档。
这一下他就解脱了,真是彻底清净了。
他还真没想到,当初自己最不乐意接的差事,如今竟然变成了救他于水火的契机。
而且说实在的,只有上了夜班才知道夜班的好处。
因为这年头可没有谁会大晚上的要求住店,京城火车站最晚的火车也就是十点钟。
所以哪怕对于早班儿和中班儿而言,前厅部夜班儿的工作量都少得可怜。
值夜班的人,连叫早服务都无须提供,不过是应对偶然突发事件而已。
比如说客人得了急病需要联系救护车。
比如说房间漏水、断电,得通知工程部,及时给客人调配房间。
又比如配合一下公安部门检查和抓捕工作。
再或者是有火情发生,配合政工组和消防员做疏散工作。
除此之外,顶多也就是接一接外线电话,记录一下给客人或者是单位领导的留言而已。
那大可以用看书、看报、聊天、甚至是和其他部门的职工一起打牌,或者是趴着桌子上、躺在椅子上睡觉的方式,打发掉漫长而又无聊的夜晚。
此外,单位还管夜宵和早饭,每天夜班补助五毛钱。
完全是吃饱喝足,睡着觉就能挣钱的美差啊。
恐怕整个京城,也没有什么工作,比干这个再省心的了。
熬夜伤身体,当然有点。
可年轻人,谁会怕爆肝到午夜啊?
何况趴桌子上睡也是睡,无非晚一点睡,睡得没那么舒服罢了。
与报酬相比,这点瑕疵真不算什么。
也就是大晚上上班,黑灯瞎火、交通不便,对女同志不太方便。
男同胞才能摊上这个福气。
宁卫民甚至觉得,假如和新搭档混熟了。
他偶尔脱岗溜出去趟鬼市,也不是什么问题。
唯独让他有点顾虑的,就是他把一位姑娘的岗位给顶了,很有可能让另一位男同事失望,继而对他产生怨愤。
不过他头一天上夜班,就连这点担心,也消散了。
因为当接待组组长,把他介绍给新的工作搭档后。
那个比他大不了几岁,名叫张士慧年轻小伙子,不但用友善的微笑表示了由衷的欢迎。
甚至在组长离开后,热情洋溢,把他当成了救星一样表示感谢。
“哥们儿,真得谢谢你啊。你来了,算把我给彻底拯救了。”
“哎呦,你千万别这么客气。要把我吓跑了,你就得一个人盯夜班了。”
“哈哈,没开玩笑,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你顶的岗啊,原先是我对象。我们俩就是上夜班谈上的。可坏就坏在,从此之后,她就对我跟别人上夜班不放心了,非要陪着我。这不,就把自己陪进医院去了。你这一来呢,咱俩搭档,我对象也就能放心了。而且还能轮换了,我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了,难道我还不该谢你吗?”
宁卫民算听明白了,合着这事儿背后还藏着一段夜班浪漫史,和常年当夜游神的心酸。
“应该应该,敢情我积了这么大功德。那你光拿嘴谢可不行,怎么也得送我一写着‘助人为乐’的锦旗啊。”
这话一说,对话的两人都被对方逗乐了。
张士慧主动递过来一根烟,嘴里还贫呢。
“嘿,哥们儿,锦旗就锦旗,不过你得容我慢慢绣着。至于现在,咱还是来点实惠的。来,冒一颗……”
宁卫民道着谢接过来,却不敢就这么点上。
“哥们儿,在这儿能抽吗?”
张士慧却不吝那个,直接划着火柴给宁卫民递火。
“没事儿,这又不是白班儿?只要小心点,别着了就行……”
喷云吐雾间,他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咧咧招呼着。
“等着,我拿个烟灰缸去。对了,我这儿还有高碎呢。哪是你杯子?你先刷刷,一会儿咱俩都泡上一杯,再接着聊……”说到重文门旅馆的部门设置、人员安排,那就更具有国营特色了。
也更能体现出当年体制内的优越性。
首先从大面儿上讲,单位里几乎就没有临时工。
哪怕是装卸工,哪怕是保洁,哪怕是刷碗的、扫地的、打扫厕所的,也一律是正式编制的职工。
而重点在于再苦、再累的岗位,也能变得不苦不累。
没别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