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打个响亮的饱嗝说道:“外婆呢?”
“在家后面的谷场上晒粮食。”外公抽着旱烟答道。
这么热的天,老人家真倔,陈汉升心里叹一口气,站起来说道:“我去看看。”
“别去了。”
二舅说道:“我们去都喊不回来,不把那些粮食拨弄舒服,她舍不得回来的。”
“那是因为我没去,外孙的分量没准比儿子要重。”
陈汉升笑嘻嘻说道,从地上捡起一个破草帽,不顾汗臭味和稻壳,随手往头上一罩,顶着翻滚的热浪就向谷场走去。
房间里一时有些安静,外公“吧嗒吧嗒”抽两口旱烟,缓缓说道:“老三家儿子,这性格在哪里都能吃得开,又是本科生,以后会有大出息。”
梁美娟在家排行老三,大舅母和梁美娟妯娌关系一般,撇撇嘴说道:“也就是成绩好点,死读书罢了。”
外公笑了笑,敲敲旱烟管没说话。
他是老教师,观察学生不会只看分数,陈汉升从小到大做事就透着一股老练和豁达,还有些混不吝的野性,死读书的人不是这样的。
谷场其实就是村里一处宽敞的空地,专门留给加工稻壳和晒粮食的,陈汉升的外婆小老太太一个,在人群里很好辨认。
“外婆。”陈汉升大声叫道。
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有些迟疑的抬起头,果真是自己外孙。
“哎呦,你咋来这里了?”
她放下扫把走过来,牵着陈汉升的手就不松开,大声和谷场上其他人介绍:“这是我家大外孙,今年要去建邺读大学啦。”
大学生在乡下并不多见,周围人都站过来打量陈汉升。
“这是老三家的吧,鼻子眼睛一模一样。”
“多久没见,一转眼都要去上大学了。”
“还和小时候一样俊呢。”
农村夸人就是这么直接,陈汉升照单全收,还笑呵呵的和熟人搭话:“婶子夸我长得俊,也没见你把小玉姐介绍给我啊。”
正巧小玉也在谷场,她啐了一口说道:“我闺女都三岁了,也不知道早点让三姨去我们家提亲。”
农村人都沾点亲戚关系,梁美娟行三,所以晚辈都称呼为“三姨”,陈汉升笑着答道:“那也不算晚,我等小玉姐女儿就好。”
“呸,美死你!”
圆滚滚颇有风韵的小玉姐锤了陈汉升一下,惹得周围乡亲都在笑,农闲时节大家都喜欢这个调调。
这时,陈汉升才对外婆说道:“回去吧,这么热的天。”
老太太摇头:“这不行,还没晒好呢。”
陈汉升没办法,从外婆手里拿过工具:“那你去旁边看着,我来做。”
“你不懂这些,回家看电视去。”
外婆不放心,再加上也心疼外孙。
“行了行了,小老太太咋这么倔呢。”
陈汉升嘀咕一句,带上手套就开始翻晒稻谷,陈汉升不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学生,以前亲老子陈兆军还经常怂恿陈汉升回乡下帮忙。
老太太看到陈汉升做的还不错,劝了几次没效果,于是就走到树底下乘凉,半个小时候后,陈汉升终于忙完了,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取下草帽都能冒热气。
回去以后,陈兆军和梁美娟已经到了,看到自家儿子的狼狈样子,梁美娟心疼的打来一盆清水:“过来洗把脸,小兔崽子到时晒黑了可别哭。”
老陈就一点不在意,笑眯眯的吹着风扇:“黑一点显得健康。”
人多吃饭也热闹,谈的都是家长里短,吃完饭外婆悄悄把陈汉升喊到厨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布绢,打开后是十张100元的纸币。
“外婆你干啥?”
“嘘。”
老太太看了看堂屋:“别让你舅舅们听见,这些钱你带去建邺买零食吃。”
“我连亲爹亲妈的钱都不想要,收您钱做什么。”
陈汉升甩甩胳膊就要离开。
老太太拉着不让走,陈汉升没办法,只能抽出一张放在口袋里说道:“100就行了,意思意思。”
当然陈汉升也没白拿,开学前几天一直混在乡下帮忙。
9月1号是正式报名的日子,在港城的汽车站门口,王梓博好不容易等来好友的身影,他马上抱怨道:“这几天一直联系不上你,去哪里鬼混都不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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