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而这一刻,柳下惠身体再颤,却是缓缓抬起头来,丧气的脸上,重新绽放了新的光芒,口中缓缓吐出三个字:“苦肉计!”
……
……
与此同时。
斛律光和受太后之命前来晋阳的中书舍人,来到了城西,望着平凡的屋舍。
“裴家公子就是这里?”
“就是这里!”
收到信件确定时,中书舍人也感到不可置信,但当他踏入这间简单的院落,就见恢复本来面貌的黄尚立于堂前,微笑地看着两人,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揖礼:“太尉,中书,两位里面请!”
“裴公子!”
两人不敢怠慢,齐齐回礼,跟着他来到学堂中,看着一排排桌椅,露出奇异之色。
黄尚介绍道:“这些日子,我就在此处教书,感觉十分充实。”
根据书桌上的划痕和墨渍,两人知道这并非摆拍,那中书舍人见了连连摇头,难以想象这位本该是晋阳的主宰,甘心屈居于此。
而斛律光同样诧异至极,却又生出好感来,本以为是高高在上,难以相处的世家子,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淳朴的人物。
“中书来意我已知晓,然太尉对大齐忠心耿耿,镇守晋阳,威慑诸夷,我不愿因争夺权力,让晋阳的太平局面无存。”
黄尚也不往屋中走了,就在堂中,一句话说得中书舍人脸色一变,斛律光则既是惭愧又是感动,马上起誓道:“请陛下请太后放心,晋阳永为邺城后盾,我斛律光若有异心,当不得好死,满门灭绝!”
“太后对于老太尉,当然信任非常!”
高官的嘴,骗人的鬼,中书舍人干笑了两声,根本不信所谓誓言。
他只要完成太后的嘱托,让自己人成为别都主宰,让新帝不至于沦为傀儡,对着黄尚苦劝道:“公子莫非忘了当日的承诺,以公子的大才,辅助太尉,足以令晋阳变得更好!”
斛律光心中有些不悦,但对于眼前儒雅的公子,已经毫无排斥。
能与这位共事,恐怕是近来一众坏消息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不过他又想起了今日白天那两位莫名出现的高手,赶忙问道:“裴公子可有侍从来了晋阳?”
黄尚闻言一怔,嘴角微微荡起一抹无奈,摇了摇头:“给太尉带来麻烦了。”
他其实什么都没回答,但斛律光从他的神情中,已经自动脑补出大家族的内斗,顿时心领神会,不再多问。
而中书舍人见自己苦劝不动,眼珠一转,突然道:“公子可知,一场大祸将至?”
说着,他故意看向斛律光。
斛律光心中生怒,但他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倘若突厥真的率兵来袭,他还要得到邺城新帝的支持,才能与之放手一战,便将白天里的事情,连带着曲傲手撕大宗师弟子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
黄尚仔细聆听,面色凝重起来。
中书舍人见了赶忙道:“请公子出山,领兵御敌,拯救晋阳百姓!”
什么拯救晋阳,都是虚话!
这位太淡泊名利了,先以晋阳百姓的安危,把他请出来,到了真正的大战,想要立功的机会不是多的是?
当官久了,别的或许都忘了,但争权夺利是本能,万万不能拉下。
黄尚思索片刻,突然问道:“‘狂刀’伊利伤势如何?”
斛律光摇摇头:“他伤势不轻,但足以回到突厥。”
斛律光恨不得伊利半途去世,可惜那不现实。
此人不比寻常武者,能在大宗师手中三败而不死,区区伤势对于他而言,绝对不是问题,足以支撑着回到突厥王庭,向上汇报。
黄尚眼中杀意一现:“不派人追杀?”
斛律光并不见怪,两国本就是仇敌,即将撕破脸皮,表面兄弟都没得做了,不追杀还等什么,但又遗憾地道:“此人实力强横,身法了得,我不是对手,明月卫也无法深入大漠追击。”
“我明白了!”
黄尚微微点头,突然一袖拂出:“请太尉指点。”
他的动作很从容,就像是看到书桌脏了,落下灰尘,随意地擦拭一二。
但落在斛律光眼中,却有种天地万物被遮蔽,自己沦为尘土,眼睁睁看着那截袖子落下的感觉。
千锤百炼的武道直觉,让斛律光第一时间拔刀,向上斩去。
但无用。
这一袖直接抽碎刀光,压住刀锋,将他的佩刀硬生生逼回鞘中,然后推着斛律光的身子一屁股坐下矮凳上。
嘭的一下,他魁梧的身躯坐下,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
他下意识地站起,发现受到如此冲击,矮凳竟没有丝毫损伤。
斛律光不禁悚然动容。
他白日与伊利大战,也有伤在身,那一刀只有平日七成水准,但即便如此,如此淡然平和,大气磅礴的神功,也让他刷新了对眼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