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令无参道:”原道友,你此番祸事闯得不小,若是一味逃避,怕不是了局,不过以在下想来,此中必有误会,道友何不现身一见,以澄清其事?“
原承天细辩其神情,发现他脸上的微笑,一刻也不曾消失,并不仅仅是面对金塔时才会现此神情,而其说话之际,竟动用真玄,以使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若是他瞧出金塔,又何必如此?
原承天此刻已是恍然,令无参应是并没有瞧见金塔,而只是猜出自己会在这附近罢了。
那令无参来的如此之快,显然也不是循踪而来,分明是早就算出自己会在此处了。
这世间能测出未来事项的神奇异术,最强的自是天课神算了,天课神算无所不知,无事不测,实为天下最厉害的异术,可这项异术只能由凡人习得,令无参既为禅修,自不可能修行这项异术。
除了天课神算之外,其实世间亦有几项法术可以预测未来,比如小天卦,指间断,筮卜术等等,这三种术数各有短长,但皆是玄奥之极,非等闲修士可以习得,不过这些异术虽是极难修行,可其威能却是远不能与天课神算相比,在测算时间方位之时,也只能得大其概,难以准确定位了。
是以原承天可以断言,令无参应是得了这些异术之助,算出了自己将会逃到这里来,可是具体的方位,他却是计算不出,否则他又何必开口相诱,只需约齐人众,就可将自己擒住了。
他既明此理,便抱臂冷笑,且看令无参如何表演。
那边玄焰与猎风已将方清执扶进金塔的静室之中,替她接续断臂了。
此时令无参又道:”道友既是不肯现身,在下就算想助道友脱困,亦是无能为力,说不得,只好动用些手段,逼道友出面了。“
他口中说着话,手中不停掐诀,手掌一开一放,一道青光射进空中,却是凝住不动,也不知弄何玄虚。
等这处青光祭毕,令无参身形一动,青光纵地法,刹那间已去了数里,手中同样又祭出一道青光来,向那空中祭去。
原承天此时已瞧得明白,这令无参分明是在设置一种阵法了,只是这种阵法并没使用阵旗,而是以禅修的禅言为基,其中玄奥,便是原承天也难以参透。
原承天心中沉吟不决,若容那令无参从容将阵法布置完毕,自己岂非要被困在此地?而自己又实在不识这种阵法,想来破解起来也是困难重重,那令无参以阵法为基,斗起法来也会大占便宜了。
是以若想占得先机,就需得立时冲将出去不可,但那却会暴露自己的身形,重陷逃亡之境。
不过令原承天感到疑惑的是,瞧令无参的举动,这阵法的范围只怕约在千里之广,这世间任何一种阵法,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威能,若是这般想来,所谓令无参布置阵法之举,就不过是虚张声势了。
令无参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确实布有阵法,一时之间,原承天也难以决断,他对禅修之道,实是知之甚少,禅修之中,是否有如此威能的阵法,以他的玄承,也是难以说的清楚。
看来需得想个法子,试探一下令无参布置的所谓阵法,究竟有何玄奥了,而这个法子,却又不能暴露自己的方位所在。
这对别人来说,或是困难之极,对原承天而言,倒有一个现成的手段,那就是动用灵偶了。
原承天的灵偶指挥如意,施收之际又极是方便,实是面对这种局面下的最佳手段,而原承天也存心想试一试令无参的修为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因为他早就隐隐觉得,这令无参实是自己平生所遇的劲敌,其人无论是才智还是修为,都堪为对手,更恐怖的是,此人年纪极轻,以他此刻所取得的成就而论,原承天在如此年龄时,已是略逊一筹了,此人唯一的缺憾是或许是历练不足,但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当下一掐法诀,就将灵偶无声无息的放了出去,这灵偶就算被困阵中,自己在阵外御控,总有方法脱困,而在原承天算来,令无参最大的可能是虚张声势,逼迫自己现身罢了,是以放出灵偶,其风险完全可以承受。
灵偶出塔之时,何无声息,原承天早将其身上灵息压至极低,令无参若想从灵偶身上追本溯源,判断出原承天的方位,则是万万不能了。
是以在离了金塔数十里外,灵偶方才现身,就在灵偶身上压灵大放之时,那凝在空中的青光忽然洒下丝丝缕缕的光芒来,原承天存心要试一试这青光的玄奥,是以并没让灵偶闪避,而是放出灵蛇铠甲来护住其身,静待那青光拂体。
空中丝丝缕缕的青光瞬间就洒放全身,便在这时,远处传来令无参的长笑声:”道友终肯现身一见了吗?“
原承天暗暗点头,原来那凝在空中的青光,不过是一种警示法术罢了,不过这种警示法术,实也算得上是一种阵法了,只是这阵法重在示警,而非困敌罢了。
他虽明那青光不过是小术,可也对令无参的心智大生敬佩之情,此人一番虚设其阵,却让自己也紧张起来,若非有灵偶在手,实不知该怎样应对了。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