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故发真玄之声,表面上瞧来是向林黑虎道别,其实也是防有人窥伺在侧时,好向他人明示,飞升殿碎片尽在我手,不必去寻林黑虎生事。
林黑虎身影渐远,原承天也转过身来,再回幻域,径直取道无边山。此前原承天已做了个决定,既然万般疑团皆集于顾沉舟一人身上,不如索性登门拜访,这便叫闻名不如见面。
这个决定说来既是大胆又是唐突,那顾沉舟连名字都是不肯让人提起的,又怎会欢迎自己这个不速之客?但原承天既然执意主建飞升殿,与此人总是要见面的。
那飞升殿重建时千头万绪,更有种种潜在风险,幻域中的修士若不能齐心协力,此事就是千难万难。
至于此次登门拜访的借口,也算是勉强,其一是拜见前辈,其二则是要找那袁公有事。
路过吕府时,原承天向玉莞传去信诀,问明了顾沉舟的住处,就径直越过无边山,向顾府遁去。
那玉莞听到原承天去要顾府,自是惊骇之极,可原承天既然做了决定,她自认也是无计挽回,这边向原承天传去信诀,告知顾府去处,又紧接着再传一诀,将此事告诉了吕祖。
玉莞着实是担心原承天在顾沉舟处遭遇不测,那顾沉舟的性情如何,幻域之中几乎无人知晓,只知其人修为深不可测,就连吕祖也是忌他三分的。原承天此番贸然登门,也不知会惹出怎样的事情来。
原承天离了顾府,就施展出万里踏云术来,不过半日,就越过了无边山。
想起上次在幻域被诸修拦截,只能隐身慝形,此次却是公然遁行,抚今忆昔,令人感慨不已。
可惜只要飞升殿一日不建,自己身上的担子一日也轻松不得,故而无论前面有怎样的险阻,自己也只能迎难而上。飞升殿因自己而毁,也必将因自己而建,这是大因果,逃避不得。
耐人寻味的是,那顾沉舟虽是幻域大德之士,其洞府所在,却远离幻域中灵气最充沛的地域,反而偏居一隅,大有离群索居之意。
顾沉舟在幻域修行的岁月,并不亚于吕祖诸大德,就算此人不爱与人争竞,那时幻域空空,若想寻一处修行佳地也是不难,可此人却弃灵气充沛之地而不顾,却选了偏僻的所在,此中自然必有玄机了。
越过无边山后的第二日,原承天正在缓缓遁行,忽见空中飞来两只白鹤,向原承天迎面飞来,不等靠近,两只白鹤口发清吟之音,听来甚是悦耳,更在原承天面前翩翩起舞,大有迎宾之意。
原承天知道这是住在此域的修士前来问候,慌忙止了遁风,恭立在空中等候,也就片刻工夫,三名修士在空中出现,突前一人身着白袍,相貌清癯,中年文士打扮,瞧来甚有几分仙风道骨。观其境界,则是仙修初修之士。
白衣文士身后二人,皆着青袍,虽然只是羽修大成境界,却已是白发苍苍了。原承天瞧这情形,就知道两名青袍老者极可能是白衣文士的弟子了。
仙修之士,若想相貌不变,也不是一件难事,不过各人性情不同,也有人对相貌浑不在意的,更有人认为,若是相貌过于年轻,反倒显得德行不昭,办事不牢。
离着原承天还有数百丈,那中年文士就含笑揖手,执礼甚恭,慌得原承天也只好回礼不迭。
等二人靠得近了,中年文士笑道:“不才万德昭,向来听闻原大修大德,一直心生仰慕,只恨天地无情,缘吝一面,至今恨恨。不想今晨有巡界白鹤前来报喜,才知原大修大驾光临。不才着实欢喜的紧。”
就伸出手来,与原承天一握。
原承天笑道:“刘道兄此言,令原某心中难安,原某不过是后学晚进,哪里有大德之名?仙修界传闻,殊不可信。”
万德昭就邀原承天于府中小坐,原承天虽有事务在身,也却不过万德昭的情面,只好随同入府。那万德昭招待甚殷,更何况二人皆是仙修之士,一旦论起修行妙道来,自然就有说不完的话题了。
匆匆就是三日过去,原承天屡次辞行,万德昭见着实留不住了,就将一粒明珠相赠。这明珠虽不及原承天上次于深海所得,也算是佳品,更难得万德昭一片好心,原承天身为后生晚辈,也是推辞不得。
见原承天收了明珠,万德昭这才欢欢喜喜,亲自将原承天送了出来。
临行之际,那万德昭又转喜为悲,甚是伤感,只差没能滴出眼泪来。原承天也是惊讶,不想此人情重若此。
原承天生怕节外生枝,就匆匆离了离了万德昭,神识中没了万德昭的身影,才大大的松了口气。这时刀君从鞘中飞出,拍手笑道:“大修,那万德昭对你也不算差了,怎的这三日大修好似如坐针毡一般,这又是什么缘故?”
原承天嘿嘿笑道:“刀君,若论这世间的人情世故,算是这凡界最为变化多端,那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四字了。那万德昭待我亲厚,也不能说他功利了,这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刀君道:“上次大修经过这片界域时,那是人人争相拦截,个个要来厮杀的,和今日相比,真可谓是一个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