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随着顾小成步入小院,在跨进竹篱的刹那间,身子觉得一空,知道是进入了空间法宝之后。
院中也只有十余丈方圆,植了几株丈高的花树,院中各处随植花草,也没多大的讲究,瞧来甚是散乱。
而花草之中,立着一名中年男子,身穿一袭灰旧的布袍,手持花锄,正在那里瞧着原承天,脸上神情虽是风高云淡。只是此人虽穿着敝衣旧袍,可自有一种风流气度,令人心折。
原承天一揖到地,以晚辈之礼相见,口中道:“仙修未学原承天,见过前辈。”
灰袍人笑了笑,道:“你来的正好,这小院许久未曾收拾,已是杂草丛生,原道友来瞧瞧,却是锄去那一处的杂草为好。”
原承天想不到竟有此求,心中存着疑团,就住灰袍人立足之处瞧去。
此刻凝神细瞧,才发现这院中花草的布置,竟是大有讲究,好似丹青高手巧加安排,或疏或密,或是留白,皆是用心良苦。就觉得非如此不得雅趣,若是想稍加改变,心中就有诸多不快。
原承天暗暗吃惊,仙族弟子的胸中所学,果非寻常人可比,恍然间觉得瞧到一片新天地,可又是捉摸不定,不知从何处着手了。
见灰袍人的神情似笑非笑,虽无讥讽之色,可其中的考量之意毕露无疑,自己若是一言不发,或是语出不当,只怕就要被此人轻看了。
再细细瞧去,可发现这院中的花草布置,隐藏某种玄妙之理,就好像是天规地则一般,非得如此不可。那天规地则,本也不是随意而定,必定是有因有果,有某种道理可循的,就好比那山高水低,花红柳绿一般,院中花草,亦是这般道理。
这样想来,初时虽是觉得无处下手,此刻也就是略窥其妙了。再用九渊大帝的天地法则之学细细推敲去,心中很快就是胸有成竹。
刀君见灰袍人提出么古怪的要求来,更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只当是灰袍人故意难为原承天罢了,这院中的花草多一块少几根,又有什么分别?
就见原承天从灰袍人手中取过花锄来,认定一丛青草,挥手锄了去。刀君本来觉得原承天此举是随手而为,哪知道那丛青草去除后,院中豁然开朗,焕然一新。想不到园艺小道,也有如斯妙处。
原承天将手中花锄一揽,含笑道:“让前辈见笑了。”
灰袍人轻轻叹息一声,道:“道友骤得大名,果然绝非幸事,今日之事,足见胸中是有大丘壑了。在下今日之举,心中其实也存了刻意刁难之意,这说明在下对原承友,着实有几分嫉妒之意。可见人性情中的恶意,又怎能像原道友锄去这杂草一般锄去。”
接过原承天手中花锄,放到一边,缓缓整衣,与原承天重新见礼,这次竟是以平辈之礼相待了。
原承天慌忙抱住灰衣人,口中道:“前辈折杀晚辈了。”
灰袍人也不坚持,只因若是执意去行平辈之理,反倒显得矫情了,于是就请原承天入屋一叙。
这屋中也和寻常的农家小屋没什么区别,只是往后院望去,则是云雾缭绕,也不知端底。只知道这空间法宝随着主人的本心而变,主人有多强的修为,这法宝就有多大的空间。
灰袍人道:“原道友此来,有何见教?”
原承天道:“晚辈此来,一是久慕前辈大名,特来拜访,这也是晚辈趁兴而来,就怕过于唐突了。”
灰袍子微笑道:“在下虽有几分恶趣味,见不得俗人,但像原道友这样的雅人,便是每日来上七八遭,也是不妨的。”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承蒙前辈垂青,晚辈幸之何甚。晚辈来此的第二个目的,实是一个不情之请。”
灰袍子目光灼灼,道:“原道友但有所谓,在下无有不从。”
此言一出,别说是原承天,就连陪侍的顾小成也是神情迷茫。只因以顾沉舟的身份,只要说出这样的话来,那是绝无更改的,哪怕原承天真要取他的这件空间法宝,他怕也难以拒绝了。
刀君更是糊涂,这位顾沉舟究竟是大奸大恶,还是大德大士,一时间也是分不清了。只看他的言行,分明就是一位遁世苦修的大德雅士,可此人明明修成了诛魂夺魄的恐怖法术,风氏诸修,也极可能死于此人之手,怎的又会是这样大德?
饶是原承天识人无数,在顾沉舟面前,也有些不知所措,若对方真是一恶到底,哪怕是有惊天神通,他也丝毫不惧,可对方一直恭敬有加,反让他难以措手。
也就只好顺着本心,道:“晚辈听闻袁公被前辈留在此处公干,晚辈为着一件公事,寻了袁公许久,这才不揣冒昧,上门求见袁公,若是袁公真的在此处,不知能否见上一面。”
他说出此话时,心中已备有腹案,若是顾沉舟推说不知,或者说什么袁公早就离去,他自然有无数话来揭穿他的谎言,就算和顾沉舟立刻翻脸,也是再所不惜了。
只因袁公若是离了这里,又怎能不去拜会吕祖。可见袁公要么就是仍留在此处,要么就是被顾沉舟所害了。
不想顾沉舟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