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之子,坐不垂堂是也。
这一日正行间,瞧见前方乌云摭地,瘴气腾空,心知此处绝非善地,正想着一越而过,哪知偏偏就在此时,体内真玄忽的一阵大乱,诸处灵脉随之响应,就在那里激荡不休。
原承天疑道:“莫非是冲玄之兆?”心中一喜一忧。
喜的是极道境界冲玄极难,若是勉强为之,势必事倍而功半,但若是体内真玄自加冲荡,则就多了三成把握了。忧的是九珑曾暗示过自己此次冲玄必遇极大困难,而瞧四周景像,的确暗藏无穷杀机,难不成此处藏着大能凶物,要阻自己冲玄吗?
见体内真玄尚可抑制,也不急于择地运功,忙将金偶唤出,一人一偶动用起传字诀来,只盼能极快的穿越这处瘴气之地。
哪知刚与金偶互传了一次,体内真玄忽的荡然无存,将原承天吓出了一声冷汗来,幸好紫罗心法不需运用,也可运转不休,静休片刻之后,真玄又缓缓自丹田中涌来,却是来势汹汹,哪里能御控得住。
原承天向四周一望,心中暗暗叫苦,就见此处的情景,比刚才更加恶劣了,空中乌云浓厚之极,将一轮骄阳生生摭住了,虽是日当正午,却是暗无天日。
但若是再往前行,实不知体内又会出现怎样的状况来,也怪自己前两次冲玄皆靠外力强行,就此埋下重大的隐患,那仙修之道,果然是一丝也勉强不得了。
不得已,就想将青龙塔先祭将出来,不想低头一瞧,脚下乃是一片沼泽,数尺长的水草被浑水淹了大半。青龙塔原就忌水,若在这水中祭出来,其威能怕要丧失大半了,怎能防得大能之物窥探。
但四周一片注洋,而以自己现在这情景,只怕也难离了此处。寻了片刻,总算瞧见泽中一座小岛,约有数十丈方圆。这时也顾不得了,就将这青龙塔在小岛上祭出。
手中正想抹动剑诀,施一个禁制之法,哪知真玄奔涌不休,着实动用不得,而剑诀虽主要靠神识施展,若无真玄为辅,那也是无法动用的。
看来只好先将体内这股狂涛慢慢压制住了,再去设制禁制了,就对玉猴原侍一道:“侍一,我今日冲玄非同小可,只怕与往日不同,连这禁制也是难设了,你与晋南一人在塔内,一人在塔外,要替我仔细护法。”
原侍一道:“主人只管放心,就由我守住塔外,便有千军万马涌来,我原侍一也可当得住的。”
原承天道:“虽无千军万马,只怕也非善物。”再三叮嘱了,原侍一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原承天总觉得心中难安,可体内真玄这番情景,实与往日不同,纵有千般手段,也无法施展出来,只好先回塔中,盼着先将体内真玄压制住了,再来塔外施展手段。
他于塔中静室坐下之后,就觉得体内好似千军万马,在那里乱窜不休,说来像是冲玄之兆,又像是走火入魔,原承天修行半生,也从没见过这般凶恶的情形。
他心中忖道:“看来珑儿说的不错,此次冲玄,定是十分险恶了。”
幸好紫罗心法的至妙之处,就是无论在何种情景下,却可使心境保持一丝清明,别小瞧这一丝清明,那是万法皆无之能,唯紫罗心法所特有。而正因有了这丝清明,便是有千难万险,也总有挽回的可能。
便仗着这丝清明,将真玄先慢慢引向诸处灵脉,这是分其兵势,以便逐个击破,否则那真玄聚集得越是强大,越是难以御控。修行与兵法之道,有时就是异曲同工。
片刻之后,原承天已入佳境,体内真玄总算各归其位了。然而便在这时,他觉得眼前一黑,于周遭事物就是浑然不觉了,唯有一点神识尚存,却也只是星星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