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邪王为了今日之会,算是做足了准备,先是以虚张声势之计,令苏氏弟子疲于奔命,这才引原承天入城议事。而草屋四周,亦有百族暗哨,哪知还是被人瞧破了。
苏城是何等所在?自是大能如云。苏氏弟子虽等闲不会施展法术,可若遇莫邪王这样的大敌,又怎能放过?
原承天闻听屋外声音,却微笑道:“索兄,你倒也了得,竟能避过屋外无数暗哨,来到此处。”
这时一道人影大步跨进草屋,此人白衣胜雪,形容俊秀,颈后抽着根玉笛,手中轻摇摺扇,分明是翩翩浊世佳公子。
白衣人进得屋来,长揖到地,立起身来笑道:“我魔界修士最擅慝影藏身,若连屋外的暗哨却骗不过,又有何颜面来助原兄莫邪兄。”
莫邪王冷眼瞧向此人,微动灵识,然而那灵识之中,又怎能探到白衣人的一丝灵息。若非是亲眼瞧见,哪知屋中就多出一个人来?这样的神通妙法,着实令人惊叹了。
莫邪王动容道:“莫非是魔界魁神索苏伦?”
索苏伦笑道:“正是区区。”
原承天道:“好教莫邪兄知晓,我前番身入九渊,欠了此人一个大大的人情,奈何此人乃魔界魁神,何宝不有?竟不知如何相报,只好答应了他一个条件。”
莫邪王奇道:“什么条件?”
索苏伦微笑道:“那便是原兄若有大事,切莫忘了我索苏伦,除此之外,再无所求。以莫邪兄瞧来,此要求可算苛刻?”
莫邪王连连摇头道:“两位一魔一仙,哪知交情却深厚若此,在下好生艳羡。这过命的交情,想来非止一日。”
索苏伦道:“实不相瞒,我与原兄是前世宿敌,今世对头,嘿嘿,此番助他,也是为我魔修在昊天谋一处生息之地罢了。若他日我与原兄翻成对手,莫邪兄也莫要惊怪才是。”
莫邪王笑道:“索兄快人快话,果然是我辈中人,此番有索兄相助,何事不成。”
他与索苏伦虽是初次相逢,却是一见如故,心中甚是欢喜。
就觉得若与原承天交往,便如沐春风一般,无一处不熨贴。而与索苏伦相处,则是心意畅达,意气相投。那索苏伦瞧来斯文有礼,其实却是一世枭雄,与原承天的温厚仁德自是不同。
莫邪王见索苏伦初来,或不知自己全盘的计划安排,便向索苏伦含盘托出,索苏伦一边点头,一边道:“莫邪兄此计,定可将苏璇槐引了去,璇机那里,就交给在下如何?索某自当竭尽全力,引此人远去,好方便原兄大显身手。”
原承天喜道:“若能将璇槐,璇机都引了去,此事定可成功。”
莫邪王道:“原兄也莫要小瞧了苏氏弟子,便是璇槐璇机不在,苏氏大能无数,亦要小心。”
索苏伦笑道:“莫邪兄,何必替原兄劳神,我等只管将璇槐璇机引了去便可,剩下便是刀山火海,我等只当不知。”说的三人皆笑。
莫邪王心思缜密,虽知索苏伦才干超群,仍是不放心,便问道:“却不知索兄有何妙计,能引得璇机出城?”
索苏伦笑道:“在下并无妙策,只不过书信一封,交给苏璇机罢了。此刻算来,那苏璇机或将出城,不一刻定有百族修士前来禀报了。”
莫邪王皱眉道:“若只是一封书信,那苏璇机怎肯擅离苏城?却不知那信中内容可否相告。”
索苏伦笑道:“不过道些仰幕之情罢了。”
莫邪王更是担心,苏璇机坐镇苏城,岂肯轻出?难不成索苏伦平平无奇的一封书信,就会让此人擅离职守不成?
索苏伦话音刚落,就听院外传来一声鸟鸣,莫邪王面上一变,先告了罪,只身来到院外,片刻后又返回草屋之中,只是神情却是古怪,瞧来像是欢喜,又有七分惊疑。
原承天笑道:“莫非苏璇机已然出城?”
莫邪王道:“果不出原兄所料,就在刚才,那苏璇机已然匆匆出城去了。索兄大才,在下望尘莫及,其中玄机,还盼两位指点才是。”
原承天笑道:“莫邪兄,你有所不知,索兄并非一人来到昊天,与他同时飞升昊天的魔修之众,目前或有千数了,此刻皆藏在混沌秘境之中,试想如此势力,苏璇机怎不动容?目前昊天仙族与苏氏貌含神离,我承天宫十余万散修之众望苏氏心腹大患,又有百族修士虎视在侧,若莫邪兄与苏氏弟子移位而处,又该如何?”
莫邪王笑道:“我只当以苏氏势力,行事绝无忌惮,可若按原兄这般说来,那苏氏亦是风雨飘摇了。”
原承天道:“昊天局势本就是一团乱麻,若是再添了魔修这个对手,苏氏便有天大的势力,也是捉襟见肘了,因此索兄此刻一封书信,当敌得百万雄兵。”
索苏伦听到这里,由不得微微一笑,天下知己者,莫过于原承天。
莫邪王听原承天条分缕析,这才恍然,他心中暗道:“此二人目光深远,实非我所能及。”
索苏伦揖手笑道:“苏璇机既出了苏城,在下怎能容他久候,索某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