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心中忖道:“不想我百般设防,也难阻魔我。天罗尊者明明一点初心不灭,又何以至此?“
他所以之对这个问题极为关切,只因若探不到魔我的根源,又该如何将其灭绝。且若是天罗尊者百般设法,亦难阻魔我出现,自己纵修玄极道果,难不成就定能一劳永逸。
这时就见道黑气迅速凝聚为人形,却有百丈之高,这魔我亦与天罗尊打扮一般,瞧来也是堂堂一表,然而面上戾气横陈,三大世尊瞧着,皆是暗暗心惊。
那魔我出了天罗尊者尊体,神情好不喜欢,就见他俯视着苍穹新域,却渐渐露出厌恶的神色来,咬牙切齿口中道:“原来这世界如此丑恶不堪,正该打得粉碎,重归混沌。“
原承天听到此言,大脑“轰“地一声,刚才苦思不解的问题终于有答案,只见他满面懊恼,汗透重衣,惊得刀君叫道:”世尊,世尊。“
这时天罗尊者一挥,五具灵偶齐齐向前,就将魔我团团围住,魔我怎去理会,双目又转向五界,此时那五界之中,冥界已然崩解碎一空,随之魔界亦开始碎裂了。
而空中大火,仍在熊熊燃烧,虽有火凤火凰朱雀三大神君齐齐收入,也只是止住天火向凡界昊天蔓延,若是完全收束天火,不知要等到何时。
那魔我瞧着这等惨烈景像,反而面露欢喜,天罗尊者与阿神陀瞧见魔我如此残忍,皆是犹心忡忡。
这时刀君已扑到原承天面前,原承天摆了摆手道:“刀君,我自无妨,原来却是我错了。”
刀君道:“世尊步步为营,明明胜利在望,那阵法可不是破了吗?世尊哪里有错?”
原承天惨然笑道:“我只当天罗尊者初心不泯,自然魔我不生,哪知反倒加速了魔我的滋生,天罗善念越强,体内越多,原来那魔我也是有初心的。”
魔我听到这话,目光便转了过来,笑道:“原承天,我倒是小瞧了你,你倒来说说,我的初心却是什么?”
原承天叹道:“混沌未诞之时,那混沌之中黑暗之极,混乱之极,无序之极,在世人瞧来,混沌自然是世间第一恶地,然而在魔我瞧瞧来,那却是无双盛景。难怪青龙始终不肯让世尊统一混沌,原来青龙早就明白,世尊即禀清浊二气而生,魔我与世尊,原就是一体两面。其后青龙臣服,那也是瞧见世尊正气凛然,只当世尊已可克制魔我,这才拜他为尊。”
魔我笑道:“不错,那世尊体内清气一心创世,说什么要令混沌整肃,光明照耀大地,世间万物循环礁不休,芸芸众生各尽其劳,可恶,可恼。我在那混沌之中何等安逸,要什么秩序,要什么光明,要什么众生,若世间万物皆存,我又该置于何处?”说到这里,已是声动无极,不光昊天凡界两界齐齐震动,就连新域苍穹,亦是微微颤抖起来。
天罗尊者与阿神陀也立时明白,原来这魔我的初心竟是要毁天灭地,重归混沌。
是了,人生来若见万物生长,日月轮替,便视为当然,若见春风秋月,就视为人间美景。其原因不外乎是世人生于斯,长于斯,早就习以为常。
若有一人生在农家,瞧见的都是稼穑耕耘,自然明白一衣一粟得之不易。又有一人,生在富贵人家,瞧见的都是锦衣玉食,又怎能不洒漫使钱,更有甚,那生在帝王家的,又岂能不视民如蚁?
而那魔我与世尊同生,瞧见的只是混沌无序,黑暗无极,自然也将这混沌视为佳地,只因世尊体内清气而浊气弱,这才生生压制了魔我。因此回归混沌,就是魔我的初心了。
天罗尊者想到这里,不由一叹道:“原来创世世尊化魂千万,人人只道他是想重历人世,洞悉人情。其实却是怕那魔我生出,这才不得不自碎其躯了。”
原承天道:“尊者所言极是,世尊分魂万千,只怕一半是因了这魔我,世尊重历人世,恐怕也是想寻出对付这魔我的办法来,只可惜我此刻醒悟,已是太迟了。”
天罗尊者道:“又怎会迟,以我三人之力,难道灭不得一道魔我吗?”
说到这里,天罗尊者大喝一声,亲自双手施诀,就见双手只一合,魔我身躯就被压缩了大半,这时五偶齐齐上前,趁机来伤魔我。
虽然这魔我乃是至虚之体,但五偶所修功法,无一不是天地间极强横的绝大神通,灭虚诛妄,只当等闲了。
魔我笑道:“世间诸法,怎能灭我?”
将身只一长,天罗尊者双手便合不拢了,这时恰有五偶赶来,魔我伸来拂来,将那紫偶攫在手中,只一拍,紫偶金躯立碎。
那金躯中的元魂正要逃窜,早被魔我罩住,张口吞进肚里,笑道:“倒也美味。”
其他四偶见魔我这般神通,皆是大惊,但四偶奉了天罗尊者法旨,又怎会临阵退缩,黑偶急御法剑,石偶便祭法则之功,金偶则施浑圆。掩护着银偶动用灰云灭敌。
魔我对黑偶的法剑瞧也不瞧,这剑刺到魔我身上,只当是刺了个空,同时伸手一挥,就将石偶拂去千里。
唯对银偶的九渊灰云,魔我尚存三分忌惮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