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修界中,拜师收徒是最紧要不过的事情,天一宗如今这般威势,想当初也是一师一徒罢了,由此开枝散叶,繁衍不休,大道得以传承,心法由之延继。
而对修士来说,此刻一二弟子虽是无足轻重,可千万年后,焉知不会渐成气候?说不定就可与天下宗门相争。
原承天九世苦修,深知以一人之力,独自对抗天下宗门,实是苦不堪言,是以等到时机一到,开宗立派则是势在必行了。
若依着他本来心意,起码也要到羽修境界时,方有暇收录弟子,传授一身玄承妙道,而今日收李三非为徒,却是情非得以。
他刚才替周方晴疗伤通脉之时,发现周方晴体生机极弱,那天降劫数,着实是令人生畏,也唯有自己这紫罗心法,方可让周方晴体内这丝生机接续不断,而若无这紫罗心法时时替其再接生机,就算有续命丹之助,周方晴也未必能撑到十年。
至于十年之后,仙珠能否顺利生出,周方晴是否能及时服用,从而转世拥有仙基,则要看周方晴是否有此机缘了,周方晴的一生命数,终由天定,自己也是勉强不得的。
自己手上本有无数事情要做,自不可能将周方晴带在身边,而以周方晴的俗身凡躯,也经不得这样的颠波,想来想去,也只有将紫罗心法传授于李三非,令其替已照拂周方晴,方可略减自己一丝担心。
既是不得不收李三非为徒,这便是天降机缘,也可称之为天意,他原是担心李三非碍于辈份,不肯抹下脸面来,不想他又是如此欢喜,这反倒让原承天有些愕然。
要知道在昊天界中,那辈份名誉比修士的性命还要重要,原承天在昊天界中呆了数千年,对此也是视为当然。可如今在凡界之中,众人尊奉的却是强者为尊的理念,便是同宗之中,竟是不问年龄,入门早晚,只管视修为境界高者为长的。原承天对此虽不敢苟同,可也只能勉强适应了。
想来在凡界的仙修界中,修士因竟争激烈,存身不易,就自然而然的奉强者为尊的信条为圭臬,虽是不合天道,也是人之常情,李三非身在其中,又怎能免俗?
当下掌心已凝出一颗光珠来,这光珠中蕴藏紫罗心法全部妙诀,而自己几千年来的参悟也尽在其中,就此在李三非头顶一拍,这套紫罗心法就深植于李三非的玄承之中。除非李三非元魂被灭,否则这玄承再也不会失去的。
只是就算这心法有原承天的参悟解释,对李三非来说,也是过于艰深了,日后李三非能取得怎样的成就,除了看李三非的仙基灵慧,亦看的他的福缘。
传法既毕,原承天温言道:“三非,你既得我道,日后就该努力精进,为师只盼你日后亦能飞升昊天,你我师徒重逢,岂不快哉。”
李三非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惊得魂不守舍,此刻犹是恍然若梦,只是连连点头,道:“是,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原承天嘱咐李三非暂守机密,自己以真修之境而收真修之士为徒,对李三非的声誉自是不无小损,或可等到自己冲玄成功之后,再宣告此事,才算合宜。至于猎风与玄焰,倒是不必隐瞒的。
李三非的想法却与原承天不同,伽兰盛会一役,原承天如今已是名震天下,自己能拜如此名士为徒,岂不是天大的荣誉光彩?哪里有什么名誉受损之虞?这也是二人所处环境不同,理念自有差异之故。
不过既然原承天话已出口,法旨便是如山,李三非却又怎敢违逆,自是连连点头。
既是叙话传功已毕,李三非不敢打扰,忙退了出去,稍后猎风与玄焰既得了此讯,齐齐过来向原承天贺喜。
玄焰旋风一般冲了进来,抢在猎风前面叫道:“主人开宗立派,万千之喜,哈哈,本老人家是侍灵,又是天地灵物,论起地位来,应该在三非之上,莫非他该叫我师叔?不对,不对,应该是师兄才是。“
猎风嗮道:“你懂什么,三非是主人正经的弟子,算起来就是我们的半个主人,你该称他为少主才对。“
玄焰一听这般说法,就如五雷轰顶,急道:“岂有此理,我入门在先,怎能还要称为他为少主,何况本老人家天地灵物,今生只认主人一人罢了,哪里还有什么少主的说法,主人,你快快将李三非开除门宗,免得本老人家气闷!“
猎风忍笑不已,道:“你既是天地灵物,怎的也讲究起俗世中的辈份规矩来,你既讲辈份规矩,就该知道,三非若无大错,主人再也不会将他开除门户,而这边收纳,那边开除,那才是真正的岂有此理。“
玄焰于这人间辈份规矩,只是依稀听人说起,终是不通,见说猎风不过,急的在屋中乱转,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本老人家何等身份,怎能屈居小小的李三非之下?难不成我寻个机会,将他烧成灰烬?“忽的觉得此言大是不妥,急忙掩住口了,又瞧向猎风原承天,生怕被他二人听了去,又怪责下来。那神情甚是滑稽。
原承天笑道:“侍灵侍将,是为主人的手足,而门人弟子便是我的骨血了,两者总是一样,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只是称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