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雕的境界修为,已至不可思议之境,原承天在其面前,也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此掌拍来,百年修为竟无一丝用处。
原承天一道元魂,就此遁出体外,一时间也不知该飘向何处,就在那里随风飘荡。
原承天肉身虽损,唯存元魂,但玄承记忆犹在,刚才那一刻,就觉得恍然如同一梦,唯一惊奇的是。按理说原承天既然身死,那司命灯上所留存的一点元魂,就该立时发挥作用才是。
但不知是那老雕早有所防,还是出了怎样的差错,司命灯居然并无反应。
元魂便寻思道:“莫非唯等我这道元魂完全消失了,那司命灯上的元魂才会启动不曾?既是如此,那也只需等上几日罢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丧了这条性命之后,必定惊恐绝望,或因有这司命灯这条退路,心中又想到玄焰灿初说过,那由司命灯转世之身,更具莫大好处,因此心中反生期盼之意。
那老雕既损了原承天的肉身,对原承天的元魂也就不再理会。想来这老雕与原承天的前世原有宿怨,这一掌之后,也算是了却因果,至于原承天这道元魂日后如何,老雕自然不理,此修连天劫也不放在眼中,又怎计较结下的这段恩怨。因此玄焰若想替原承天重铸肉身,也应该无多大阻碍。
元魂既知自己已无几日性命,又何必留在这不移时域之中,耽误司命灯上的元魂转世?他已历九世之劫,此世元魂再无转世之可能,因此只要离了这不移时域,不消几日,自然烟消云散了。
但若是留在这移不时域之中,则因时光停滞不前,那元魂就算再此停下千万年,也是不会消亡的。
元魂的遁速本就极快,刹那间已出了不移时域,正想出了这个混沌残境,也好加速消亡。可想起元雪蝶与姬怜舞正在域外等候,若是被撞个正着,岂不是惹二女伤感,那反倒是多事了。
于是就止了出域之念,只在这混沌残境之中随心飘荡,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一探这混沌之中,究竟还有多少天地之奥,甚至连那世间苍生谈之色变的灭离二界,也不妨去走一遭。
正在这时,身侧吹来一股清风,元魂沐在其中,觉得好不快意,知道这是混沌中的一股清气的,于是心道:“我又有几日寿限,何必再营营苟苟,倒不如随着这清风而去,任他飘到何处,就在哪里消散了便是。”
那股清风飘飘荡荡,携着这道元魂,就在那混沌残境之中随意而行,半日之后,来至一处红花绿叶之地,元魂瞧此处风景奇佳,又想驻足观看,偏又在这清风中呆得惯了,一时也不想离开。
就在那里犹豫之时,就见前方有面白幡招摇不定,元魂身不由已,就向那白幡飘去。
那白幡持在一名青衣老者手中,这老者面目还算白净,却生就一对鸟爪,看来亦是灵禽所化,只是未曾化得完全。
复又想来,这混沌秘境之中,若能修成人身,自然是莫大的修为,又怎会化不全这双手?看来亦如那老雕一般,留此一对鸟爪,以示不忘出身罢了。
元魂本想挣扎离开,可那白幡之中实有极强大的吸力,自己就算是肉身犹在,只怕也未必能抵受得住了,没奈何,元魂飘到白幡之侧。那老者喃喃道:“等了多日,好不容易又来了一道,恰好凑成百数。”
元魂先是一惊,忖道:“难不成这修士专事收魂,若是只管灭我元魂也就罢了,若是弄得不死不活,也不知对那司命灯有否影响。”
只可惜在这引魂白幡之下,元魂半点也挣扎不得,那修士就取出一个葫芦来,随手向元魂一指,元魂便被收进这葫芦之中。
元魂入得此葫芦中,心中自是惶恐不安,那世人都盼着长生不死才好,可唯有这道元魂,却盼着立时速死,以便将那司命灯的再造之能运转起来,唯有那时,才算是真正得了性命。
像现在这般不生不死,着实是有些尴尬了。
心中虽是惶恐,可这元魂生前何等心境历练,便身处在这不可思议之处,仍是镇定如恒,那心中惊惶,也只是一闪而消。
这葫芦之中,自然是暗无天日,在外面瞧来,只是一只小小的葫芦罢了,但仙家法宝,自然与众不同,这葫芦之中,其实亦是自成界域,说有多广,便有多广。
那元魂也不肯四处游荡,只在静立这葫芦一角,唯盼时日一到,自身消散罢了。
哪知便在这时,那葫芦微微一晃,外间有那老者的声音传来:“既然是百魂齐聚,就该有个结果出来了。”
此言说罢,元魂的神识之中,忽觉有异,原来这葫芦之中,另有一道元魂,正想探进自己的神识之中,瞧其势头,竟是想要吞噬自己了。
这原承天的元魂若论修为境界,在这混沌极境之中,或算是无一可取,可若论这元魂吞噬之术,谁又能强得过他?
当下施展生前练就的本事,也就是两三息之间,就将这侵来的元魂吞噬了个干净。
这元魂虽是反击得手,其实也没往心里去,只是依着本能而行,可等到这元魂被自己吞噬之后,才惊讶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