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人转过身来面对着原承天,原承天忽然发现,蓝衫人的气势比刚才微弱很多,如果以修为来衡量的话,最多只是真修三四级。
原承天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眼花了,一名修士的修为怎会变化无常?
判断修士的修为,用灵识探查当然最准确,可大多数情况下,用灵识探测对方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在对方的修为远超自身的情况下,所以靠经验来判断修为是每名修士的必修课。
原承天自以为经验足够丰富,也很少有失手的时侯,可面对这位蓝衫人,他却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经验来。
蓝衫人开口道:“小道友就是原承天吧,在老祖返界之前,老夫会负责你的安全。”说完此话,他的修为忽然又是一变,竟然成为初级真修。
原承天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名修士的修为怎可能变来变去?唯一的可能性是,这位蓝衫人对灵压灵气已可收发自如,就凭这手能耐,其修为显然比素蔑贞要高得多了。
原承天忙道:“那就有劳前辈了。”
他知道自己若非是天灵宗目前最重要的人物,这老者免不了要盘根问底,大起疑心,而现在,就算自己做出再出格的事情,看在老祖返界的份上,天灵宗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老者道:“老夫素天问,还没请教小道友的姓名,老夫只听说小道友姓原。”
“素天问!”原承天话刚出口就急忙掩口,这三个字更是说的战战兢兢,如同口吃,因为天灵宗以“大行有常,天道若缺。”八个字为弟子的辈份排行。现任七大护法都是“道”字辈的,那么四大长老自然就是“天”字辈了,这蓝衫老者竟是一名羽修,这怎能不让原承天惊掉下巴。
何况这老者不仅是天灵宗“天”字辈高人,而且还姓素,原承天早就知道素氏在天灵宗地位特殊,一是因为素氏修士在老祖创宗立业时有从龙之功,更重要的是,现在天灵宗第一人,就正是素天问。
这素天问顷刻间将自己的灵压一再收敛,自然是怕误伤了原承天,这份体贴小心也体现了天灵宗对原承天的极端重视。
不过毕竟是与一位羽修之士单独相处,原承天的心里仍是七上八下。
素天问淡淡一笑道:“其实老夫主动请缨,不过是想瞧瞧能被老祖看上的是什么样的人。现在看来,小道友年不过十岁,却已是七级灵修,这份天姿,别说天灵宗上下无人能及,就算放眼天梵大陆,也不做第二人选了。”
以素天问羽修之能,看穿原承天的修为并不出奇,至于那件乌蟾丝袍,在羽修眼中,更是直若无物了。
幸好原承天掩饰修为并非是针对天灵宗修士,他忙道:“前辈谬赞,晚辈惶恐之极,晚辈亦是担心自身的年龄与修为不符,才不得已用法器掩饰了。”
“仙修界步步危机,小道友年少老成,更是难得,几百年之后,说不定又是一位飞升之士,这老祖的眼光果然不同一般啊。”
“前辈此言,晚辈更不敢当。”
二人离了树林,就向天灵地清殿走去,荆道冲三人却已不见了,素天问让原承天入殿休息,不必管他。可原承天心中有鬼,敢里能够休息?坐在殿中,心中仍是忐忑不安,若是素天问看出他刚才是在用灵识探测薛道玄的元魂,就算素天问此刻留他一条小命,大典之后,又怎能饶得了他?
不过细细想来,薛道玄的元魂是被自己封在观玄之镜中,而观玄之镜又是在物藏之中,物藏之术虽是仙修未技,可却是仙修法术最为神奇的一种。
这种纳须弥于芥子的神奇法术,其实包含了真言中“域”的威能,原承天一直怀疑,物藏之术或许是传自仙界,否则怎会如此简易而又神奇无比?
如今天下修士之所以将物藏之术视为平常,只是因这种法术已经普及开来,人人不以为异,可只要细细思量,就会觉得那些平常之极的法术其实大有来历。
如此一想,原承天渐渐放下心来,素天问纵是羽修之士,也不能视天地法则为无物,自己当初身为金仙时,也无法洞穿物藏,何况是素天问?
素天问站在殿前,抬头仰望天空,就这么一动不动,原承天既不敢问,又不敢动,这就般耗了良久,素天问忽然道:“好厉害,老夫的虚识居然也看你不透。”
原承天哪里敢答话,不过他此时方知,刚才素天问一动不问,原来已将灵识探出千里之远,只是要怎样的对手,才能惊动天灵宗第一人出手,而以素天问的灵识,居然也看不透此人,此人又是何方神圣?
纵是阴老魔也不该有这样可怕的修为,看来貌似平静的天灵宗大宗,居然潜流暗藏,原承天对后天的大典,不由得有几分向往了,不管怎样,那天应该会有一番热闹好瞧了。而有天灵宗四大羽修坐镇,就算略有波折,想来也翻不起大浪。
而素天问自说过那番话后,就不再言语,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殿前,有这位羽修大士亲自坐镇,这座山峰自然是鬼也不敢上门了,一老一少,就这般无言相对,而峰前日落日出,已过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