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在此修靠近原承天,意欲传递物事之前,原承天的禅识已有所觉,因此他心中虽感惊讶,却是神色不动。
说来这修士的行为甚为冒险,仙修之士猜忌之心甚强,等闲不愿让陌生人靠近,也就是原承天的禅识能略察他人心思,知道此修无害人之心,这才任其行事罢了。
那传到原承天手中的是道竹制灵符,原承天法力微动,灵符中的信息就清清楚楚传进脑海之中。
灵符中说的明白:“天一神宫遍邀昊天修士入境,欲借诸修之力开启灭界之门,以修天地大法,承天务必小心。”那灵符的最后,则是一道秀水诀。
原承天紧握灵符,抬起头来,只见那传递灵符的修士已混在人群之中,此修相貌平常,穿了件灰扑扑的袍子,面容苍老,虽是极道之修,气质却是寻常,亦非禅修之士。但此修既知秀水诀,那应该是清流中人了。
昊天清流以禅修之士为领袖,虽不甚理会昊天诸族事务,可也不是全然的不入红尘,若是知道天一神宫有所图谋,且不利昊天苍生,清流自然也不会不管。
而昊天禅修之中,又分清奇山秀水两派,奇山派为昊天本地禅修,秀水派则为凡界飞升之士。
此诀上既然是秀水诀,那么传递此符之人,自然是凡界飞升之士了,极可能就与元寂禅师有关。
或许是因为在入界之时崭露头角,才被这位清流之士认出,而从这灵符来看,不过是用了一块灵竹匆匆制成,显非早有准备。
此处大修云集,不管是低语交谈还是传音之术,都有泄露秘密之嫌,因此这人才甘冒奇险,以灵符相递。
而此修既然如此小心,则证明这群修士之中,定有天一神宫的大能修士,若是泄露了行踪,只怕随时都会被天一神宫的大能所杀。
原承天接这灵符在手,就好比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就觉得这灵符顿时都万岳之重了。
他心中苦笑道:“清流虽是好心提醒,可以承天一人之力,又如何能阻天一神宫的大能修士行事?”
心中又震惊于天一神宫修士的包天之胆,那灭界之门又岂能擅自开启了?那混沌自诞生以来,不知有多少天地大能之术,鸿蒙神功,尽在那灭界之中,若是灭界之门开启之后,有那毁天灭地之术泄露出来,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后果了。
而天一神宫既有此志,也正好一解原承天心中的疑惑,原来天一神宫欲名列第十一仙族是假,借诸修之力,开启灭界之门才是真。
原承天暗忖道:“天一神宫不改凡界领袖之志,此次图谋,是想修行天地鸿蒙大法,以图与十大仙族争衡天下了。此志是好是歹暂且不论,但这损人利已的法子,委实是太过了。”
他对天一神宫一直心态犹豫,当初在凡界之时,亦是如此。只因天一宗一脉,固然是大能云集,亦不乏大德高士,但其中自然亦有奸恶之徒,既让人割舍不下,又亲近不得。
凡界的天一宗,有关启乾,公子我等一干意气相投的好友,在这昊天界中,又有吕祖这般共经生死大劫,足可相托的知交。
不过原承天久历人情,自然明白,便是那大德之士,也不可能十全十美,偌大的天一神宫必然也是良莠不齐。而一个大宗门行事方向,自有定规,实非任何一人可以改变的。
这时诸修已行了两千余里,但四周景色又怎有丝毫变化,让人不禁觉得,就好似在原地打转一般。元雪蝶虽是本队领袖,至此也是犹豫,不知该往何处去了。
诸修初入秘境时还算好奇,又因这秘境之中的灵气为开天辟地之后,天地的至清之气,在此呆上一日,可比得昊天数月了,因此是否能寻到道路,也不怎么放在心上。
但诸修境界本就不俗了,若只有这灵气的好处,对修为其实也无多大的助益了,因此走了数千里后,发现仍是一无所获,甚至是前途茫然,不免就有些焦燥起来。
便有修士道:“大仙子,只这般行去,如何是个头?大仙子心中可有定议了?”
另有修士道:“这秘境也不知多大,想来就算是走个千八百日也是走不到头的,总得有个计较才是。”
这二修既起了个头,诸修就议论纷纷起来,有人要向东,有人要向南,而立时就有人反唇相讥,认为这混沌之中既无日月,怎分东南?
元雪蝶毕竟是个女修,平时里除了与族中长辈以及姐妹往来,哪里御过这些人众,就被诸修一番议论,弄得头大如斗,目光就在人群之中乱扫,那是要寻原承天替她解围了。
正在这时,就听一名修士道:“当初原承天原道友说的明白,唯有五行兼备之地,方能生出真正的奇珍了,这秘境之中,金木水火四种灵气处处可寻,偏这木灵气难觅。因此只需寻着木灵气,那便是洞天福地了。”
原承天循声望去,见此修相貌清奇,一表非俗,所戴金冠上,雕着一只奇兽。有人认得此修,是为一名昊天散修,名叫吴之诚。
此言一出,紫衫修士第一个附合道:“此言极是了,原道友熟知混沌玄奥,我等只管听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