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这些溃兵,从第一批当中抓住几十个砍下脑袋,挂在城头上示众,就不会有现在这种难以解决的棘手问题。
溃兵带来了战败的消息,一旦他们进入钢潍城,势必在城内造成大面积恐慌。双方隔着一堵墙说话,没有面对面近距离接触,虎泽生还可以强制实施军管,维持城内秩序。如果放溃兵进城,此前的努力就彻底白费,钢潍城不战自乱。
有了“叛变”的亲信为例子,虎泽生现在根本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要说是那些口口声声“我有机密报告”的家伙。所有人都是从虎牢关方向溃败下来,你能知道什么了不起的秘密?牛族摄政王有三头六臂?还是他根本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男人,内里是个妹纸?
既然已经战败,就让溃兵们往铁颚城方向去吧!那里是后方重镇,统治者也有足够的时间和力量解决溃兵带来的各种麻烦。无论如何钢潍城都不能乱。虎泽生打定主意,他执意以城中现有的两万名士兵,三万多平民为基础,牢牢守住这座城市。
一个个装满粮食的麻布口袋从城头上扔下去。这是虎泽生给溃兵们准备的口粮。数量不多,肯定吃不饱,但只要节省一些,足够维持他们走到铁颚城。
卫兵们张弓搭箭,瞄准溃兵群里那几个叫嚷声最大的家伙,连续发射。距离太远没什么准头,没能把人射死,却表明了虎泽生的决心。他站在城头怒声咆哮:“都给我滚,滚得远远的。钢潍城不欢迎你们!”
他根本不敢收留这些溃兵————这显然是牛族人的伎俩。他们实力强大,不到一天时间就攻占了虎牢关,本身就足以说明问题。以牛族军队的强横,再加上威力远超冷兵器的燧发枪,他们可以抓到大量俘虏。
可他们没有这样做。多达上万名溃兵就这样一路逃至钢潍城……用脚趾头想想就能明白,牛族人其实在变相驱赶这些溃兵,让他们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代替“攻城”。虎泽生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牛族人的前锋肯定已经抵达钢潍城附近的某个隐蔽位置。他们一直在等待并寻找合适的机会,以最小的代价,最高的效率,一次性解决钢潍城。
想到这里,虎泽生就觉得头皮发麻,后背上全是冷汗。
城外的溃兵仍在叫嚷。
他怒从心起,一把抓住身边卫兵手中的长弓,从随身箭壶里抽出一支箭,搭上弓弦,瞄准距离最近,声音最大的那个人,将长弓拉到极致,手指猛然松开。
这一箭很准,锐利的钢制箭头带着刺耳呼啸钻进那人的右眼,在周围一片哗然声中溅起血花,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随着巨大的冲击力与身体本能反应重重向后倒去,当场横死。
“都给我滚!”狂怒中的虎泽生继续张弓搭箭,如疯了般朝着城外乱射,同时发出在旁人看来毫无逻辑可言的咆哮:“不想死就给我滚!总之就是不准进来。不怕死的尽管过来试试,我会把你们当做靶子,全部射死!”
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疯子,尤其是手里拿着武器的疯子。
溃兵们拖着粮袋跑了。城头上的守军一直朝着外面扔粮食,虎泽生没有下令攻击那些战战兢兢过来捡粮袋的人。他觉得很疲惫,有种说不出的困顿与麻木。
死者的确产生了应有的震慑效果。溃兵们将尸体拖走,在弓箭射程外剥去铠甲和衣服,用刀子和斧头开始分割。
虎泽生坐在一个补给箱上,木然地看着这一切。
这场面很熟悉,他自己也曾这样做过,而且不止一次。
突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虎泽生下意识转身扭头望向身后与城下连接的楼梯,只见一名身穿皮质半身甲的年轻军官从那里跑上来,等不及来到近前,直接在五、六米外的位置单膝跪倒,气喘吁吁,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大人……江边……龙族人的船队……呼呼,他们打过来了!”
虎泽生感觉浑身上下猛然抽紧。
这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同时也是最符合逻辑的消息。
“慌什么!”他努力维持着自己领军大将的威严,咬着牙,加上撑住箱子暗暗发力的手掌,好不容易才勉强站起。虎泽生强压着内心深处巨大的惊惧与震撼,脸上的表情严厉又狰狞:“什么龙族人,他们是牛族人。他们没什么可怕的,都跟我来,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该死的家伙。”
他抬脚刚迈出一步,就听见从城市东面传来密集的爆炸。那个方向腾起一股股黑烟,席卷着火红色烈焰。脚下大地也变得微微震颤,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正在推搡城墙,动摇墙基。
“那是龙族人的船队。”前来报信的军官面无血色,他抬手指着正在燃烧的城市东部,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他们开炮了。”
周围的人纷纷呆住,聚集在虎泽生身边的数百名虎族战士纷纷望着那个方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集体陷入沉默。
虎泽生猛冲上前,左手一把抓住军官的衣领,连声怒吼:“我已经说了那是牛族人,不是什么龙族人。你一再违抗我的命令,难道想死吗?”
不等对方回答,虎泽生右手拔出佩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