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夏宁看这数十丈的六臂地藏佛,神色里充满了无语。
她还是不信地藏就是小极...
但当时小极可就是当着自己的面变身为了地藏。
然后“夏极在南方,地藏在王都”的不在场证据,也因为白桃花天衣无缝的易容术而得到了解答。
可现在,这数十丈的地藏佛神迹又是什么?
如果地藏佛真的和这些人说的一样,是什么镇压着整个大周的龙脉,那么此时在王都吃吃喝喝的小极又是什么?
难道镇守龙脉,就是吃吃喝喝?
夏宁陷入了沉思。
这事儿...
太复杂。
小极让她来演一场戏,她就来了,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演戏给这江家的姑娘看,只知道两人的后续动态不能被这姑娘身后的人知道。
夏宁的演技显然也是满分。
她这么嘀嘀咕咕了一会儿,非常完美地把信息传递给了祝融。
而祝融又会把信息传递给圣会。
两边都很满意。
夏宁装模作样地祈福完了,转身就准备走,走时还笑笑:“江姑娘要随我回王都么?我弟弟逍遥王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好男子,也许江姑娘看到他就会摆脱如今的情劫,说不定喜欢上他呢?”
江灵月愣了愣。
只是她去王都找逍遥王想要成为道侣,但逍遥王却一直拖着,若是那时候太后这么说,她定然会非常开心,但如今她心底有了另一个男人,自然不可能再答应太后了。
夏宁见状也不勉强,然后转身离去,小侍女随在这位大周太后身后,一步一步缓缓踏着,待到了殿门前,才侧身抓起了那把桃花伞,一把撑开,为太后遮阳,远去。
太后已经上轿,白桃花正要喊起轿,忽然她眸子略微凝了凝,微微抬头,看向远处...
远处的石阶犹如白毯直铺数万阶,往下绕山而九转九折,如蟒盘山。
但此时视线可见的石阶尽头,却是一个穿着粗麻布衣衫,闭目赤足,双手戴着铁镣铐的僧人缓缓拾阶而上。
再细细看,那粗布衣衫上又是打了许多补丁,可谓是极破了,但却洗的干干净净。
他的手脚也不脏,甚至一尘不染。
那镣铐也不像凡铁打造,似乎极沉,沉到使得僧人即便如普通人般走路,依然会带起沉闷的脚步声,就好似数吨的铁夯轻轻缓缓地砸着地面带来的那种深沉。
这苦行僧似乎感受到了远处的太后行辕,于是也不再上行,而是往一旁绕去,站在了石阶边缘,双手合十礼拜而立。
这一立,就如入了定。
这一入定,就好像天地之间已经没有了这个僧人。
白桃花深深看了他一眼。
这个人...她认识。
准确来说,是曾经听过他的大名。
也许大周中土道教盛传,众人只知昆仑道宗老道,北辰道宗左朝辞,还有与仙山相连、富甲天下的南海道宗。
只知言道之逍遥长生,却不晓论佛之寂灭顿悟。
但这僧人在西方佛国的名声一点都不比这些道门大佬差。
“金刚谛听。”
白桃花在心底轻轻念出了这苦行僧的名字。
而此时,太后已经起轿,下山,千名官兵护驾。
这等权力中心的女人离开后,香客们才逐渐回来。
然后,他们看到了奇异的一幕,甚至连刚刚大殿走出来的小睡莲都看到了。
万层石阶上。
那双手戴着镣铐的僧人旁若无人,屈膝而跪,噗一声落在坚硬的石头上,五步一跪,十步一磕,虔诚无比、亦步亦趋向着那尽头的天殿正宫而去。
好似他来叩拜的不是一尊佛像,而是一位...真佛。
他速度很慢,甚至有时候跪着会如入定般,化身雕塑,这么一跪就是几个时辰。
开始时候,旁人还觉得有趣,慢慢地都已经不再去注意这个僧人了。
而僧人本就没想别人注意,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他的眼里...只有那佛教于中土大兴的契机,那一位横空出世、降临人间的地藏佛!!
...
...
王都,天阙,逍遥画舫。
“逍遥王,能带我去参加宴会吗?”
“什么宴会?”
“东海李家家主三子,南朝世家那道武双修的江公子为首,天下众多世家,零散的,成集团的,都来王都了。”
“他们来做什么?”
“五皇子要登基,自然需要见证,来者是客,不来者自然就是乱臣贼子。”
“那这样的宴会,我为什么要去?”
“带我去...”
“你?”
夏极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极美的少女,依然是雪白衣裙,面容柔和,眸子里带着化不开的冰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