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可能也在等着他去自投罗网。
他左思右想,好像不管他怎么做,内阁都避免不了被人当刀使的命运。
此时此刻,他心里惦记上一人,这个人就是郭淡。
真正的大元凶!
而此时这个大元凶在南直隶,那可真是风光无限,毫不夸张的说,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每天都有不少人排着队想见他。
要知道前不久南直隶的人可真是恨不得喝郭淡的血,拆郭淡的骨。
这转变可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啊!
没有办法。
因为郭淡已经成为南直隶最大的持债人,而他控制的这三成债务,那可真是把债务双方的命脉都紧紧捏在手里。
这时候真是谁也不想郭淡死。
大债主也希望能够拿到所有的本金和利息,而借贷方,当然更希望能够起死回生。
但这都得依靠郭淡。
说是一统江湖,可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啊!
这种联盟才是牢不可破的。
清晨。
郭淡刚刚来到门外,发现孙贺天、陈三元等大地主都站在门口,诧异道:“各位,你们为何站在这门外面?”
孙贺天呵呵道:“我听闻你今日要去张三发的衣饰店视察,故而也想跟着去看看,向你学习学习。”
“是的,是的。呵呵!”
杨飞絮见他们都是一张舔狗脸,只觉恶心心。
郭淡岂不知他们的小心思,点点头道:“那就一道去吧。”
收购债务,是非常容易的,关键就在于如何处理这些债务,如果处理的不好,那也是白搭,他们渴望亲眼见证奇迹地发生。
而那边张三发更是在天都还未亮时,就已经是街口等候着,盼了一个多时辰,可算是把郭淡给盼来了,又立刻将郭淡迎到他的衣饰店内。
南京虽然是在学习卫辉府,但作坊的结构还是不一样,卫辉府都是作坊和店面分开得,而南京多半还都是一体的,前面是店面,后面就是作坊。
还是保留着传统的家庭生产模式。
“怎么就一个人?”
郭淡来到衣饰店后面的作坊,发现大大作坊里面就一个小娘子坐在工作着。
张三发忙道:“这是我的夫人。”
说着,他又将夫人叫过来,向郭淡行得一礼,然后他才向郭淡解释道:“原本我是招了不少人来做衣服,这衣服也做了不少,可就是卖不出去,这主要是因为...因为...。”
他欲言又止。
郭淡笑道:“主要是因为卫辉府的衣服不但便宜,而且好看,你卖不过卫辉府?”
“是...是的。”
张三发点点头。
孙贺天也纳闷道:“说来也真是奇怪,卫辉府的衣物是从我们江南购买丝料过去,然后生产出衣服再卖过来,可价钱还是比咱们本地生产的要便宜,郭淡,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诀窍?”
郭淡笑道:“诀窍就是一百万两。”
“啊?哈哈,是是是!”
孙贺天他们还能说什么。
“开个玩笑,当然不仅仅是如此。”
郭淡呵呵一笑,又道:“卫辉府的纺织作坊,从很早就开始,就生产衣物,不管是染料,还是刺绣,甚至于款式的设计,都是非常完善,而且就在边上,这才令卫辉府的衣物是物美价廉。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你们若要生产一件新款衣物,首先你们得找一个裁缝来设计和裁剪,自己还得购买纺纱和织布的工具,以及所需的染料,这成本肯定不低,而且非常缓慢,但是卫辉府那边只需传个话过去就行了。”
其实还是一个诀窍就是混纺。
秦庄当初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采取混纺来降低成本,可没曾想,当他们真正下大力气研究混纺后,发现这混纺出来的衣物是一点也不差,而且成本还降低不少,因为混纺就不需要完全依赖江南的上等丝料,可以从其它地方购买丝料,再加上郭淡的大力补助,价格自然比较低。
“原来如此。”
孙贺天等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郭淡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江南人杰地灵,物资丰富,要说衣饰店完全没有生存的余地,我觉得也不大可能,若认真去做,还能够立足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但是,如今我们背负着不少债务,没有时间让我们去摸索,我们必须要做出改变,去做一些可以稳定盈利的买卖,先把债务还清,然后再考虑其它的。”
“敢问阁下,什么买卖可以稳定盈利?”
孙贺天急忙忙问道。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来。
还有这种买卖,你快点说,我们等的可就是这个。
郭淡道:“纺织丝绸。”
“......!”
大家皆是一脸愕然。
这...这还用你来教吗?
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