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让他们争下去,没个头,毕竟掌权者,可都没有做声,突然看向一旁沉默的申时行,问道:“申首辅以为呢?”
申时行拱手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兴安伯之策,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这种事并无先例,朝廷还需谨慎行事,臣建议先拿出一些已经废弛的牧场承包出去,若真是可行的话,再行定夺。”
张诚立刻站出来道:“臣赞成。”
张鲸也赶紧站出来表态。
这内阁与司礼监、东厂这三大权力机构都赞成,万历有了底气,于是道:“申首辅之言,深得朕心,此事就交由太仆寺。退朝。”
言罢,便赶紧开溜。
大臣们还未反应过来,皇帝就溜得没影了。
过得半响,他们才回过神来,这一下就炸开锅了,群臣议论纷纷,个个都是义愤填膺。
他们开始将矛头指向申时行,你要不赞成,皇帝也不能一意孤行啊!
“申首辅贵为内阁之首,怎能赞成这种荒谬的建议。”
“这要传出去的话,朝廷必将颜面尽失,百姓都会笑话我们的。”
“您这么做,将置我朝文武百官于何地?”
申时行笑呵呵道:“各位还请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这事不是那么容易成的,各位不妨想想,一些已经废弛的牧场,且所拨款项不能高于规定,又要养出良马来,还得交予足够的押金,这可是比登天还难啊!我若不这么说,只怕兴安伯也难以心服口服。”
他为官为人,都是讲究以德服人,而且他向来就是和稀泥,尽量调和各方,不要让朝廷分裂,因为一旦分裂,那就什么事都没法干,整天就剩下撕逼,故此他也不想问罪徐梦晹,反正是尽量保证两边都不得罪。
“申首辅言之有理,这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不错,这的确是吃力不讨好之事。”
“我看也没有哪个商人敢揭此榜啊。”
大臣们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这种事连他们干不好,商人能够干得好吗?
难道承包给商人,那些既得利益者,就会愿意放弃手中的利益,只怕还会变本加厉,顺便再勒索一下商人,这商人哪里敢得罪他们。
只不过他们方才过于纠结这“农商尊卑”,导致他们没有想到就事论事,当然,这也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但如今冷静下来之后,他们都意识到这个问题,也包括那些言官。
“我就不信有人敢揭此榜。”李植哼道:“倘若此策不成,我倒要看看他兴安伯还有什么可说的?”
刑部主事孙如法突然道:“你们也莫要忘记,那郭淡可是兴安伯的人,你们说这会不会是......?”
黄大效立刻道:“倘若郭淡敢揭榜,那更是好极了,可以连他一块收拾了。”
而徐梦晹现在可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多,他已经是无路可退,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故此他回到衙门,就立刻命人去马市街那些商业地带贴榜悬赏。
这榜贴出来,顿时将整个京城的富商都给吸引过来,每张榜单面前都是一片哗然之声。
“听说这十个牧场废弛已久,那草长得都快比人高了,说是荒地都不为过。”
“朝廷花那么多钱,都弄不好,更何况咱们商人。”
“这些就不说了,最有趣的是,还得先交五千两押金,且不说这钱是多是少,问题是这钱交出去了,万一他们随便找个理由不还咱们,咱们又能怎样?”
别说动心,这些富商来此,纯粹就是图个乐,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
总而言之,一句话,谁揭谁傻逼。
这明显就是朝廷用来坑钱的。
就连奉命来此看榜的官员都觉得这是在瞎扯淡,但凡脑子清白的可都不敢揭这榜,因为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你一个商人混进去,跟找死有什么区别,故此他就留了两个衙役在边上候着,自己则是跑去对面的茶肆坐着,那两个衙役也懒得管,蹲在一边聊天。
“这是在干什么,怎么都围在这里,小心本锦衣卫治你们阻碍街道,有碍市容,拉帮结派之罪。”
听得一声颇为嚣张的嚷嚷,大家转头一看,只见身着鲜明制服的郭淡拨开人群,挤了进来。
这些富商哪个不识郭淡,也知道郭淡是开玩笑的。那秦庄便是呵呵笑道:“郭贤侄,你这锦衣卫当着可真是威风啊!”
“是吗?我也觉得这制服非常适合我,红红的,如我心一般。”郭淡得意的笑了笑,又是问道:“这天都已经黑了,马上就要宵禁,你们怎么还围在这里?”
周丰指着墙上道:“贤侄,你看墙上,那是什么?”
郭淡回过头去,凝目看了看,一字一顿道:“悬赏榜?悬赏什么?”
他突然伸手将榜单扯下,拿到眼前看了看,哦了一声:“原来朝廷是要招弼马温呀。”
言罢,他又抬头看向那些商人,叮嘱道:“各位,可别说我没有劝告你们,冲动是魔鬼,这事可决计做不得呀,据我所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