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不知居士的恩师谁?”
他对这年头得医术可真是没信心啊!
徐姑姑道:“恩师乃是密斋先生。”
“密斋先生?”
郭淡想了想,摇头道:“关于这郎中,我就认识那李时珍。”
徐姑姑惊讶道:“你与濒湖山人相识?”
郭淡赶忙道:“他不认识我。”
徐姑姑道:“那你就只是听过,怎能说是认识。”
“对对对,听过,听过。”郭淡呵呵两声,又问道:“居士认识李时珍吗?”
徐姑姑稍稍点头。
“哇!”
郭淡一脸羡慕,又问道:“他现在都还活着的?”
徐姑姑蹙眉瞥他一眼,摇摇头,站起身道:“我去看看涴纱。”
说着,她便出得门去。
“这也问不得?”
郭淡一翻白眼,哼道:“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自视甚高,不肯跟商人交流,却不知没有资本,这医术也发展不起来,待老子赚够钱了,便要你们瞧瞧什么是资本的魔力。”
其实已经资本的魔力,早就在河南道散发开来,尤其是彰德府和开封府,可被这资本魔力害惨了,税收锐减不说,藩王的供应都成问题,眼看都不知道如何向朝廷交代,突然听到大名府的程归时与郭淡勾结的消息,这愤怒的同时,也倍感开心。
于是开封府、彰德府、怀庆府三府的知府立刻上奏朝廷,状告程归时与郭淡密谋勾结,收买人心,破坏国家制度,意图不轨,甚至还导致开封府、彰德府、怀庆府的百姓流失,税收锐减,同时请求朝廷拨粮接济当地藩王。
这朝中的水本来就够浑了,他们这一竿子插进来,搞得这水更浑了。
因为这就将郭淡也牵扯了进来,而之前一直没有牵扯到郭淡。
既然如今将郭淡给牵扯进来,那么各方就得重新掂量掂量。
万历得此消息,立刻召张鲸入殿。
“厂臣可知开封府和彰德府的情况?”
万历必须得问清缘由,到底是真有困难,还是受人指使,跑来拱火得。
张鲸道:“回禀陛下,臣并事先并不知道那三位知府同时上奏弹劾程归时和郭淡,但是开封府、彰德府的情况,微臣倒是略知一二,的确有不少百姓跑去卫辉府,这百姓走了,税收自然就减少了。”
说着,他偷偷瞄了眼万历。
万历是沉眉不语。
东阁。
“首辅,这可如何是好?”
王锡爵面泛纠结的看着申时行。
这么一来,等于是将郭淡与程归时绑在一块,他们虽然恨言官,但他们也不想帮助郭淡,因为大多数官僚都不满郭淡。
申时行眉头紧锁,思索半响,才道:“你去找杨铭深,你就告诉他,我们内阁方面也认为开封府和彰德府之事,确实与卫辉府有关,情有可原,但程归时绝对是无辜的,如果他们要一起告,那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的。”
王锡爵稍稍点头。
申时行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先礼后兵,你们要对付郭淡,我不管你们,但是你们要对付程归时,那我就绝不可能袖手旁观,这程归时一倒,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杨铭深也想对付郭淡,因为在他看来,郭淡就是礼法和制度的破坏者,如今他一看申时行主动示好,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咱们合起来一块对付郭淡,这多好。
于是他就去找到李植,将申时行的意思告诉李植。
李植听罢,立刻道:“杨学士,这分明就是申时行的缓兵之计,事到如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真正与郭淡暗中勾结的可不是程归时,而是他申时行,刘知府他们可是状告郭淡与程归时勾结,这一个巴掌他拍不响,若不告程归时,我们又如何告得了郭淡。”
杨铭深一听,知道劝说无望,心中不禁好生失望。
他太天真了一点,言官们可跟他想的不一样,郭淡是讨人厌,但郭淡到底也只是一个小商人,只要他没有权力,天天都可以整他,逮着他一次,他就死翘翘,申时行可不同,申时行这一下子就让王士性在家待着。
这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云霞观后面的亭台,一个老者与一个少妇坐在里面。
此二人正是方逢时和徐姑姑。
“居士不是已经搬去城内住了吗?”
方逢时别有深意的问道。
徐姑姑点头道:“因为晚辈之前答应去一诺牙行帮郭淡,故而才搬去城内的。”
方逢时问道:“这是为何?”
徐姑姑颔首笑道:“待晚辈说明今日约方尚书前来的目的,方尚书自会明白。”
方逢时道:“如此说来,居士今日约老朽前来,是为了郭淡?”
徐姑姑摇摇头,道:“晚辈今日约尚书前来,是为藩王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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