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滑县那边的进展,郭淡是充满着信心,他最害怕得就是官府干预,因为这是他不擅长处理的,只要官府不来干预,那就是纯粹的经济问题,郭淡就有把握突出重围。
故此他首先是与程归时他们谈判,先将他们给说服。
至于那些大地主闹腾,也是为了钱,既然大家都是为了钱,那就很好办。
郭淡此时更为关心的是卫辉府的发展,如果卫辉府的生产不利,出货不多,不能给大名、山西带来足够的财政增长,人家也就不会跟他再有默契。
然而,这生产原料和粮食总是绕不开江南地区,更别说丝绸、瓷器这些国际大宗商品。
这听说有江南商人来了,郭淡是立刻换了一身衣服赶去纺织作坊那边。
此时,秦庄正带着三个陌生面孔,在作坊里面视察,见得郭淡来,秦庄赶忙道:“贤侄来了,来来来,我与引荐几位贵客。”
原来这三位中年男子是来自南京、苏州的大富商,一直与秦庄有合作。
那位年纪与秦庄一般,须发黑白参杂的老者名叫李南,来自南京。
居中那位体态微胖,面色红润的那位名叫曹金,也是来自南京。
站在最右边的名叫苏常,是来自苏州。
秦庄介绍的同时,这三人都看着郭淡,面露惊讶之色。
真是太年轻了一点。
秦庄也看在眼里,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如今任何见到郭淡,都会感到惊讶,又将手引向郭淡,“这位便是我方才再三与你们提到郭校尉,这卫辉府就是他承包下来的。”
李南拱手道:“我等早闻大名,是如雷贯耳,如今更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哪里,哪里。”
郭淡拱拱手,笑道:“晚辈还有很多要向三位前辈学习得,还望三位前辈能够多多赐教。”
“不敢,不敢。”
李南赶紧摆摆手,道:“老朽都已经这把年纪,就别让老朽班门弄斧,可是丢不起这脸啊。”
苏常呵呵道:“李兄言之有理,我们向你学习才是。”
一番谦让之后,秦庄又道:“贤侄,我这三位好友听闻我在卫辉府开了一个很大的纺织作坊,于是便过来看看。”
“是吗?”
郭淡又问道:“不知三位以为如何?”
曹金笑着直摇头道:“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令我三人是大开眼界。”
秦庄笑道:“老弟,你如今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其中之奥妙,还得让贤侄给你们仔细说说。”
曹金笑道:“那怎好意思,郭校尉可是大忙人。”
“哪里,哪里。”郭淡道:“三位贵宾光临卫辉,卫辉是蓬荜生辉,能够为三位前辈介绍这卫辉府,那是晚辈的荣幸,我们一边走,一边详谈。”
“那我等就悉听尊便。”
“不敢,不敢。请。”
一边走,郭淡一边说道:“三位前辈应该都知道,我乃是一个牙人得上门女婿,也算得上是牙人出身......。”
李南他们不禁相视一眼,只觉很诧异。
这上门女婿在古代实在是非常卑贱,没有哪个上门女婿愿意这么介绍自己。
又听郭淡继续言道:“这牙人其实就是撮合买卖的,也可以说是为商人服务,而这个纺织作坊的建设初衷,也是为商人服务。”
李南听得很是稀奇,道:“这牙人撮合买卖,老朽倒是知道,说是为商人服务,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这纺织作坊为商人服务,这老朽就有些难以理解。”
曹金、苏常也是一头雾水。
一旁的秦庄笑而不语,虽然他也不理解,但是他太了解郭淡,他擅于从一个新颖的角度去解释一个普通的问题,很容易吸引住别人,他就是“上了这当”。
郭淡笑道:“就说我们牙行以前接触的绸缎商人,他们经常委托我们寻找熟练的纺织工、染料、棉花,等等,其实天下间,每个绸缎商人,都在找牙人干着同样的活,那我就在想,既然如此得话,我们何不都先准备好,各位来到这里,可以得到一切想要得,不需要多费周折,岂不快哉。”
苏常皱眉沉吟道:“郭校尉此言差矣,先准备与后准备可是两回事,接到买卖,再去找货,就不需要承担什么风险,先准备好,万一接不到买卖,那可能会损失惨重啊。”
郭淡点点头道:“苏前辈说得是,但是晚辈也说了,几乎每个绸缎商与牙人的合作,都是为了这些,那么证明这些买卖是一直都会存在的,如果我做得好,那为什么不来找我呢?咱们商人可不会跟钱过不去。”
曹金问道:“我们方才也都看过,这纺织作坊主要就是大,纺织工多,如果需求的货物多,放在这里生产确实比较合适,但是除此之外,好像也并无什么太显著的优势。”
郭淡听得呵呵一笑,又向秦庄道:“员外,你方才是在说我们卫辉府的美食么?”
秦庄愣了下,旋即抚须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