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介生支起窗格来,众人向外瞧去,只见有十余人持刀佩剑,正乱哄哄的朝小院涌来,为首那人,正是那名侏儒羽修。
散介生瞧见此人,也吃了一惊,道:“此人是为天一宗的羽修之士,原道友,林道友,你等怎会得罪了他?”
原承天道:“此人欲纳在下的一名旧相识为姬妾,就此相争,刚才打发了他去了,此刻他邀齐人众,必是要来复仇了。”他对此人的背景倒也不惧,只是此院中有承仙会执事维持,想要将此人诛杀了却是不易。
散介生道:“这人虽是无赖,向来受天一宗高士轻瞧,可毕竟也是羽修之士,昔年又曾为天一宗立下大功,天一宗的护短之心总是有的。不过他若胆敢踏进这座小院,那可有得瞧了。”言罢嘿嘿冷笑。
林黑虎见原承天不甚明白,就低声道:“散道友所住的小院是为伽兰禁地,若无主人邀请,绝不可擅入,否则格杀勿论,这可是承仙会立下的规矩,只是千余年来,倒也无人破过此戒。”
原承天自是明白,品鉴师在伽兰城地位超然,是众仙商巴结的对像,谁敢真的触犯?所以这条戒律几乎也就是形同虚设了。
散介生道:“这侏儒既是羽修之士,自也该听过这条戒律,就怕他不肯踏进院中,那我也是无可奈何了。”
散介生的童子亦在瞧着侏儒,他的目光本来灰蒙蒙的,此刻他目中的灰霾尽去,露出一丝比针尖还锐利的光芒来,原承天暗暗称奇,刚才没得倒是小瞧了这位童子,此人在禁制之下,目光如此锐利,连自己也是仗不到的,看来他必是身负奇学了。
原承天轻声道:“猎风,你可听到我们说的话了?”
猎风微微点了点头,亦压低声音道:“猎风明白。”
原承天虽是不惧揽祸在身,可若能将此人除去,却又让天一宗发作不得,岂不是更妙?
散介生原本就是将死之人,又仗着承仙会立下的戒律,若是真的将这侏儒杀了,天一宗也是奈何他不得,是以如今最难的一件事,就是如何将此人骗进院了。
散介生提起童子的耳朵,在童子耳朵低语了几句,那童子连连点头,那目中的针芒也似越发刺人了,散介生嘱咐毕,童子就伏在窗前,将一把一尺长的短剑持在手中,却见他弓腰之状,却如伏虎,更像是搭在劲弩上的一枝箭,张弓待发。
原承天越瞧越奇,他唯一知道的是,这童子所修奇学,定是凡界异术,而非仙修之道,否则在这伽兰禁制之中,就不可能有所显现。
他目前了解到的凡界异术,大多都是御物之道,竹蜻蜒主人与令无参皆是如此,而童子所习之术,想必是另辟蹊径,别开生面之术。
说话之际,那群人已涌到小院门口,侏儒原本是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忽的瞧见了院中所立的竹牌,慌忙止住了脚步,连声道:“停下,停下。”
一众凡间武士都不知道伽兰城的典故,更不知品鉴师所居之处有“妄入者斩”的天条,一时不明所以,可也都乖乖的停了下来。
屋中人见侏儒的脚步离院门只有数尺之遥,都暗叹可惜,此人若再见机的迟一些,散介生就有足够的理由将其斩杀了。
侏儒神情一肃,抱拳道:“散道友,你可是在屋中吗?在下天一宗散人灵玑子有礼了。”
散介生怎肯开口,只是在屋中抱臂冷笑而已。
侏儒脸色微变,冷冷的道:“散介生,我敬你是伽兰城品鉴师,对你也算敬重,你明明身在屋中却不肯答话,这是何道理?本座好歹也是羽修之士,谅你一个小小的初级玄修,也敢在我面前摆起臭架子来。”
正说着话,刚才两名承仙会的执事已闻声前来,见到侏儒,不由皱起眉头来,只是侏儒羽修的境界过于吓人,二人虽是承仙会执事,也是不敢得罪的。
还是那年轻执事年轻气盛,道:“前辈,此处为品鉴师所在,闲杂人等不可执扰,前辈还是往别处去吧。”
侏儒将脸色一沉,喝道:“大胆的狗奴才,你等承仙会也不过是我天一宗养的看门狗罢了,你真个以为这伽兰城就是你们的地盘,若饶恼了我,这就禀明宗门,扯毁了伽兰之约,看你们还能猖狂不成?”
年轻执事忍气不得,也怒道:“前辈,你若有本事毁了伽兰之约,我等自然会乖乖走人,可惜现在伽兰之约犹在,而晚辈职责所在,也绝不能让你扰了散大师的清静,你若再不肯走,就莫怪我不讲情面了。”
见承仙会的两名执事出头,屋中皆是大叹时运不济,那侏儒虽是羽修之士,境界惊人,可修行之道,不进反退,此人既知长生无望,定是懒于修行心境,又兼好色逞欲,这心境只怕早就堕落不堪,比起常人来反而更不易把持。
原承天原本希望猎风大出挑衅之辞,定能激得此人进屋,如今有承仙会执事相阻,那年轻执事偏又是个较真的,只怕侏儒难以入院了。
侏儒原本就挟怒带气而来,如今被这承仙会的年轻执事抢白,怒火哪里能耐得住,连声喝道:“反了,反了,本座是为羽修高士,竟然要受你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