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衣修士正是索苏伦了。
索苏伦原与令清禅于途中监视玄真子,令清禅忽然道:“就怕凰岭中有人出岭探这水势,苍穹大修分身不得。此处有我便可,索兄可去凰岭,助苍穹大修一臂之力。那凰岭若是来人,或是引开,或是诛杀,索兄当可便宜从事。”
索苏伦知道令清禅小天课之术只是亚于九珑罢了,既出此言,便知道有些缘故,这才离了令清禅,早早在凰岭左近藏身,果然见到凤九骑兽而来,这才出面截住了。
他本想将凤九引到他处,随手解决了,哪知一试之下,却发现凤九性情温柔质朴,济危解困,纯出本心,与火凤弟子大不相同。与她闲谈两句,竟有如沐春风之感。
若论索苏伦的本性,其实并无“风流”二字,所谓风流态度,也是因他修为大成,堪破天地玄机,便自然而然生成一种视天下无物的磊落胸怀。
如今遇到凤九,若换了他人,既知道凤九是火凤弟子,还不是心中惶恐,如履薄冰?但索苏伦便连火凤也敢当面斗法的,又怎会将凤九放在眼中?却不知那小天下的气度,就此油然而生,竟令凤九心折。
索苏伦偷眼瞧去,见那凤九生的十分美貌,好似天然美玉,不雕而精,虽媚而不娇,既具大能,更具慈心,竟不由得心中一动。
然而心动之后,便又立起警觉之心,暗忖道:“我为魔界亿万苍生而来,怎能在此枉惹孽缘,且那火凤又是我平生死敌,这番心思真可谓是痴心妄想了。”
于是收敛了笑容,再次揖手为礼,道:“适才言语无状,仙子莫怪,也是因我刚刚经历生死,心境动摇。如今这风浪越发大了,仙子虽具大能,还是暂避为妙。”
凤九见他神情肃然起来,却另有一种庄重态度,与刚才又有不同。心中暗道:“世间竟有这般男子,好歹也要问出他的来历来,若是就此失之交臂,岂不是遗憾终身。”
便道:“这水势虽大,倒也奈何不得我,只是此处说话不便,道友且随我来。”就分开狂风,向那望凤台遁去,又向索苏伦一指,索苏伦身不由已,又不便施展神通,只好随着她去了。
那望凤台离凰岭约有一箭之地,乃是突兀而起的一座孤峰,峰顶只是容着二三人站立罢了。或因火凰常在此留连观望,此峰火灵力极足,峰上遍开一种奇花,花开如火,便叫做凤灵花。
又因火凰在此台驻足观望时,思到极致处,常流泪感伤,那凰泪如火,滴到脚下石头上,便成为凰泪石了,此石通透如玉,坚不可摧。寻常法宝一触便碎。
凤九与索苏伦并立望凤台上,凤九道:“你究竟是谁,可得与我说明白了,此处毕竟是凰岭禁地,闲人不可擅入的,你若说不清来历,我可放不过你。”
此言虽有盘问之意,但因言语温柔,只怕有假公济私之嫌,索苏伦何等灵慧,自然一听便知。需知那男女相处,言谈举止之中,必有种种微妙之处,若只知表面文章,则是大谬矣。
索苏伦暗道:“今日正要难她一难。”
于是道:“仙子见问,在下怎敢欺瞒。在下名叫铁,行三,仙子便叫我铁三罢了。铁某本是世间探宝人,今来凰岭,一是来探那五界残卷踪迹,二来则是想得到一两块凰泪石了,还盼仙子成全。”
凤九吃了一惊,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这凰泪石的主意,你可知我凰师尊当初发下严旨,凰岭弟子敢动这凰泪石者,必诛无赦。”
索苏伦笑道:“不过是几块石头罢了,此石虽好,终究比不得混沌之宝,那凰岭之中,还缺少这样的宝物?”
凤九叹道:“铁道友,你有所不知,凰师尊留此奇石,是盼着他日解除禁制,与火凤破镜重圆之时,这奇石便是个见证了。此中痴意,铁兄需得明白。”
索苏伦道:“火凰果然是个痴心人。”
凤九道:“人常说那世间男子,尽是负心人,我敬凰师,便因他最是深情。世间男儿尽薄倖,何时可遇痴情人。“说到这里,一对妙目,就向索苏伦身上瞧去。
索苏伦只当不知,道:“既如此说,我取了此石,倒也无碍了。“
凤九急道:“怎地你这人却是没耳朵的,我刚才还不曾说的明白?凰岭弟子但取此石,必诛无疑。“
索苏伦笑道:“在下并非凰岭之人,更非火凤火凰弟子,实不在火凰法旨之中,仙子明察。“
凤九不由一愕,哪知索苏伦竟钻了这言语的空子。说来以火凤之威,世间修士谁敢来此禁地,更别说来取这凰泪石了,因此火凰法旨,也只是约束部属罢了。
那凰岭法度森严,火凤部属便是日常闲讲,又怎敢肆意调笑,更不用说这言语机锋了,凤九今日遇到索苏伦,自然就是束手无策。
凤九嗔道:“你这个人忒也无赖,这凰泪石连我等弟子都取不得,怎能授予外人,你若敢取此石,我可,可饶不得你。“
“饶不得你“四字,本是大可讲究的,究竟怎样才算饶不得,索苏伦本该细细追问才是,然而瞧那凤九似嗔实怨的神情,若是就此追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