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塔虽是城池御守之基,却也是城池最薄弱之处,只因此塔高耸入云,并无城墙维护,所依仗者,也就是一层黄光罢了。
而守城需守塔,但凡仙庭城中高塔,皆需城中大能者亲自守护。
此时黑鹰齐齐涌向高塔,时样离高塔百丈时,就被黄光阻住,那黑鹰铁爪虽利,却比不得六臂罴的力气兵器,因此离黄光稍近,便有数只黑鹰同时玄爆,撼动护城黄光。
玄爆之威能远胜六臂罴砍伐之力,只需十余只黑鹰玄爆,就将那黄光震出一道裂缝来。
若是容那黑鹰撞开黄光,数万只黑鹰席卷而来,劫余子就算千手千臂,只怕也是斩杀不及了。
劫余子瞧见黑鹰接连撞来,仍是不慌不忙,等那黄光被黑鹰撞出裂纹来,这才从怀中取出一只木盒来,将那木盒打开,其中则是十二只泥偶。
原承天神识瞧得真切,那十二只泥偶只有三寸大小,炼成金界神将模样,各持长枪今戟,瞧来倒也威武。
劫余子口中念念有词,道一声:“疾!”
十二只泥偶便长成三丈大小,却已是须眉皆动,活转了过来一般。
原承天一瞧泥偶站定的方位,不由暗暗点头,看来劫余子困然是用阵法守塔了。而细瞧这阵法玄机,则是由两个阵法配合而成。
其中有七名泥偶组成的是七真阵,另五名泥偶则是组成五行阵。这两阵环环相扣,攻守相成,端得是神妙之极。
五行阵法仙庭修士几乎会用,倒也罢了。五行阵法可将方寸之地化为无极广域,黑鹰便来个千百万里,其实也只是占住一隅。故而以五行阵法配合守城黄光,最是合适不过。
而一旦黑鹰入了五行阵法,便由其中的七真阵杀敌。七真阵中的七只泥偶,皆持利器神兵,仗着阵法之力,每只泥偶神将,就有金仙修为,就将那涌进来的黑鹰如砍瓜切菜一般,杀得尸积如山。
不过那黑鹰玄爆不绝,泥偶就算借阵法维持,仍不免有所损伤,只撑到盏茶工夫,便有一只泥偶神将被打碎一臂,另一只泥偶神将则被打碎首级了。
但泥偶虽是身碎,其阵法仍是完好无缺,而阵外劫余子见到泥偶身碎,仍是不慌不忙,从手中一只物藏中取出一把泥沙来,向阵中一撒,碎身泥偶被这泥沙撒来,身子一摇,复又完好如初了。
看来若是劫余子物藏中的泥沙不绝,那泥偶阵法怎样也可支撑了。
原承天见到劫余子的手段,心中暗赞不绝,仙庭中的大能之士,果然不凡,劫余子以一人之力,守御高塔,竟是绰绰有余了,便有百万黑鹰杀来,也绝难从此处突破。
心中艳羡之余,便也将手一招,取了一把泥沙在手,掌中微运真玄,那泥沙便在手中炼化成铁,只不过尚未炼成人形。
这时旁边的一名巡城修士笑道:“大修,劫余子的泥偶乃是取混沌灵土炼成,你当怎样的泥沙都可用得?”
原承天怎不知劫余的泥偶与众不同,这也是泥偶阵法唯一的弱处了,只因一旦劫余子用尽混沌灵土,此阵便无法使用了。
他笑道:“他有他的神通,我有我的妙法。”
原承天依样画葫芦,却与劫余子不同,用的乃是造化二字,这城中土灵气多有,那造泥偶的材料就是永无枯竭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手炼泥偶,心中忽的一动,就想起当初世尊造人的情形来,这点玄承,却是以往不曾明悟的。
原来当初世尊造人,心中虽是欣喜无限,亦是忐忑不安,既然造出人来,便要替他的生死负责,其后操心费力,怎能有丝毫懈怠,且那性灵既生,便各具性情,又非世尊所能左右了。
就好比父母育儿,虽是百般呵护了,但孩童一旦长生,父母便与孩童渐去渐远,又怎能护他一生?
如今这六界苍生,虽由世尊所造,但那众生或奸或恶,或慈或善,则非世尊可以左右,其心情亦同父母。
此念既生,原承天心中更增慈悲之心,那人族修士被兽禽攻杀,固然心痛,但善禽蒙昧,被人利用而不自知,岂不是更可堪怜。看来自己务必要寻出这兽劫的源头来,终结这场仙庭兽劫,方算是大慈大德。
但就算想寻出兽劫的源头,也先得守住此城再说,那兽劫的主使者若见此城久攻不破,自然就生出退意。
这时城中兽奴几乎已被诛杀干净,诸修总算能腾出手来,助巡城使守御城墙,此战最艰难的时刻总算是过去了。
原承天双手不停,片刻间已造泥人三十六,巡城修士见他痴心不改,执意要仿劫余子创泥人之阵,皆是暗笑不已。只因今日东城能守得住,原承天当立首功,诸修对他亦是极敬重的,故而也不便在面上显现出来罢了。
原承天浑然不理,造出三十六泥人之后,便唤独目仙前来,要借独目仙的三昧真火再行炼化。
独目仙忍笑道:“苍穹兄,那劫余子所用泥偶虽好,又怎是轻易炼制的,那非得混沌灵土不可,如今这寻常泥土,委实是用不得的。”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你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