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之巨,仰之弥高,可用顶天立地来形容,简直就是一座可移动的山岳了。细瞧此物形状,则是一只硕大无朋的巨龟。
塔中诸侍只叫了一声苦,那条巨蛇已难应付,再来一只巨龟,诸侍情何以堪,难不成今日真要死于此处?
金偶道:“此塔若沉进水中,那真是无可救药了。”站在塔中窗口中抹了一道法诀,向下一指,乃是一道风字诀。此风并不曾吹向他处,只在塔底盘旋,原来是要用这道风字诀托住青龙塔,以免青龙塔沉进水中。
但塔中两大巨兽虽未曾接触,却在那里大斗法则之力,青龙塔正是二兽争斗的焦点,因此这处地域忽被巨蛇所控,忽被巨龟掌握。但无论是那位巨兽成了此地的主人,其中的法则也是极其排外的。
因此风字诀最多只能维持片刻,就被界域中的法则之力打散,也亏得风字诀是无界真言,级别高出二兽的法则,所以尚可有片刻留存,若是寻常法诀,只怕根本就是无法施展了。
金偶连祭三诀,都只是支撑了片刻罢了,青龙塔仍在缓缓沉降。金偶无可奈何,只好弃无界真言而出剑文法诀。
说来金偶虽也可以施展剑文,可那剑文对神识要求甚高,而金偶与本体唯一的区别,就是神识不强了,故而施展剑文对金偶而来,可算是勉为其难。
但今日何等凶险,便是极难之事,也需勉力一试,当下凝神屏息,缓缓施出一道剑文来,那剑文出了青龙塔,就在塔底形成一朵白云,总算将青龙塔托的稳当了,金偶也同时大叫道:“着实撑不住了。”就此跌坐于地,在那里打坐调息起来。
说来塔外的巨蛇与巨蛇虽强,也不过是六七级灵兽罢了,但因诸侍一上下就被蜘王困在自我之域中,其后巨蛇将蜘王吞了去,其域更为广阔,因此诸侍纵有惊天神通,也是施展不得。
如今又来了一只巨龟,实不知会是怎样的结局。
那巨龟忽发兽语,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巨蛇亦应了一声,诸侍听在耳中,同样是云里雾里。二兽所说之言,或许只为中土生灵所擅,诸侍哪里能听得明白?
若是原承天可以主事,以原承天之智,倒是可能听懂兽语,可如今金偶已耗尽神识,其他侍灵怎有原承天那样的玄承?
原侍一正在着急,心神中传来原承天的话语,道:“此间兽语,倒不算繁难,我一一说给你听,至于如何应付,端看你的灵慧了。”
原侍一凛然受旨,道:“侍一定当不负主人所托。”
原来那巨龟说的是:“你这长虫,何必来与我争这空间法宝,便是白虎玄武出世,也不关你的事。”
那巨蛇则道:“龟道友,非是我要与你争,玄武出世也就罢了,若是那白虎出世了,定是杀气冲天,惹得昊天万千生灵杀心皆起,若是那中土中心处的大能异兽被激得离了洞府,又被我撞见了,又怎生是好,借此空间法宝,不过是要藏身罢了。”
又问道:“既然是玄武亦出世了,你等龟类岂不是扬眉吐气?你不去追随玄武,又来抢这空间法宝作甚?”
巨龟就叹道:“原是中土道友见我与玄武生得相似,常唤我为玄武君,我心中拗不过名利二字,也就含混应了,如今真正的玄武出世,又哪里能容得了我,必应我这一点无稽的念头罚我。不如干脆就寻个空间法宝藏身罢了。”
原侍一这才明白,原来诸兽相争,争的不过是这件青龙塔,而其中原因,却是因玄武白虎出世。
白虎玄武同出,自然是非同小可之事,也难怪世间诸兽惊惶,各怀心思,只是这样一来,自己这方可就毫无退路了。
无论是巨蛇巨龟哪一方胜了,都要取这青龙塔,若是二兽达成和议,一齐来取这青龙塔,则是更加糟糕。
他一边心里寻思,一边观察塔外动静,忽听原承天又传来二兽言语。
巨蛇道:“原来你只为一点虚名,就来争这玄武的名头,着实是可笑之极。不过瞧你的修行为,也未必就强过我了,我等若只为了避祸,反倒厮杀起来,岂不是更加可笑?依我的主意,我等同心协力,也取了这空间法宝再说,我瞧那法宝不俗,或可同时容得下你我。”
巨龟听巨蛇这样一说,心思也就活动开来,就在那里沉吟不语。
原侍一暗叫糟糕,看来双方果然大有联手之势,这样一来,青龙塔可就保不住了,青龙塔失手事小,塔中的原承天,难不成也要被二兽夺了去?
那原侍一甚是灵慧,心中想到一事,灵识就向外悄悄一探,就发现那灵识运行无碍,果然是被自己料中了。
原来原侍一心中想到,若是二兽打算联手取塔,必定不会相争,只要将那自我界域一收,可不就让自己寻到了一条出路?
果然,两只巨兽心中有了合议,自然不再斗法,塔外法则之力也就荡然无存了。原侍一此时不出手,又更待何时?
好个原侍一,将身子一晃,已出了青龙塔。身子一晃,就现了法像,化成一只三头六臂的巨猿,虽难以与塔外的龟蛇相比,却也算是庞然大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