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焰口中大叫道:“糟糕,糟糕,侍一莫来。”
原侍一听他大叫糟糕,正想挥钺,忽又听到“侍一莫来”,只对生生将法力收了回来,一时摸不着头脑。
就见那铜镜中的青光照来,玄焰身上立起火光四射,玄焰则在火中大叫道:“烧死我了。”
二小厮甚是惊讶,此铜镜原有摄魂之能,却不着听师父说过可生出火来。心中虽是怀疑,可瞧着满天飞舞的百炼血花,又怎会去深想,急忙各施法术,来揽百炼血花。
二人双手一挥,各收了数十朵血花在手,却齐齐大叫一声,原来那百炼血花触手就着,那手掌当时就焦黑一片了。
玄焰哈哈大笑道:“敢欺本老人家,叫你们知道厉害。”
以真离玄焰附着于血花之上,伤人而不伤花,本是玄焰的拿手绝活,二小厮今日对罪了他,怎能逃过此劫。
二小厮又念法诀,又双手扑打,却哪里能灭对了此火,就见那火势沿着手掌直窜到身上去,刹那间二小厮就变成火人了,只在火海中嘶叫。
原侍一见不是头,若是玄焰玩笑开大了,弄出人命来,主人那里可不好交待,急忙自空中窜将出来,叫道:“玄焰,速速收了此火。”
玄焰笑道:“侍一莫慌,这火还烧不死他们。”
原来那火虽瞧起来厉害,却只是焦黄了二人的皮肤罢了,若是玄焰真正使发了,别说二小厮只是玄修之士,便是金仙大罗,被玄焰附着身上,也难免吃些苦头。
二小厮之所以惊慌大叫,不过是见火势奇大,心中恐慌罢了,等那火烧了片刻,却知道此火虽是灼人,全身剧痛,倒是不损肉身。
原侍一瞧到这里,这才放心。
玄焰指着二小厮道:“若依着我往日的脾气,今日怎肯轻饶。当初我来飞龙谷,一众大修都是好生恭敬,哪知不过数万年,谷中就养出你等这样的奸徒来。”将脑袋晃动不休,暗叹世风日下。
这番吵闹,自然惊动了原承天,原承天与姬秋渊,猎风赶到,玄焰生怕原承天怪责,忙先将玄焰收了回来,二小厮这才安静下来。
吵闹之处离原承天打坐之所也不算远,原承天以神识探来,早知其故了,便对二小厮道:“两位道友,在下的侍灵虽是无礼,二位也着实有不妥之处。也罢,终究是你们吃了亏,且取去两朵百炼血花,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二小厮见原承天虽是相貌平和,那眉宇间却是暗藏杀气,自有一股凛然之意,心中也是惶恐,忙道:“大修,皆是我二人贪心不足,实该责罚。”
按理说,那百炼血花也不便接受,可心中着实忍不得,还是取了两朵血花,向原承天谢过了。
原承天道:“未时三刻己到,还请两位道友带路入谷。如何?不知两位道友拜的是哪位师尊。”
一小厮道:“家师名叫铁中石,乃是飞龙谷四大神师之一应无双亲传第三代弟子,道友务必知晓。”
玄焰将嘴一撇道:“那应无双当年亦得我传承甚多,不想就是出息了,本老人家心中甚慰。”
二小厮见玄焰对谷中修士敬为天人的四大神师口出不逊,心中皆是大怒,若是不冲着玄焰法术厉害,只怕立时就要发作了。
当下冷笑道:“不想小哥儿亦是器修大能,到时入谷之后定要讨教。”
玄焰道:“那也要看你根骨如何。”
正说着话,空中忽放金光一道,紧接着轰然一阵巨响,将空中浮云震开,就露出一条长长的天阶来。
原承天道:“天梯已现,先入谷再来说话。”
诸修忙忙掠上空中,凝神瞧去,那天梯倒无奇处,乃是以青石砌成。想来先前是被禁制掩住了,时辰一到,就显现出来。
诸修拾阶而上,很快就瞧见浮云之上,浮着一座狭长的陆地,状若飞龙在天,飞龙谷想必因此而得名了。
就见天梯尽头处,立着两块石碑,右碑云:捐身锻神器,左碑书:矢志留英名。此联于豪迈之中,亦见几分悲壮了。
诸修正想入谷,忽听身后有人急急道:“借过,借过,容我等先行一步。“
原承天最好说话,见那两碑之间空隙狭小,不容多人通过,闻言将身一闪,身后二修急急冲进谷中。猎风与玄焰皆是不忿,碍着原承天在此,只好忍耐了。
那二修一入谷中,就不见了人影。原承天也不在意,缓步进了山谷,忽觉身子一松,知道已入其纯灵之地,那气息与外面大不相同,人在此界之中,自是畅快之极。只是觉得那真玄运动,却缓慢了下来。
原来那纯灵之地虽极适合炼制法宝,却不适修行,故而但入此谷,等闲修士就此断了长生的念头,今生唯在器修一条路上埋头奋进了。
虽然世人皆要长生,但总有些人特立独立,所求与众不同。或因那谷中修士想得明白。仙修之道渺茫难求,终究还是泯然于众,不如留英名于世,也好万古传扬,反好过碌碌一生。
正因世人的理念千人不一,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