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铁扇散人抬起手来,身边修士忙将他紧紧抱住,劈手将短刀夺了下来。原承天瞧见到这里,不由大皱眉头。
他先前听闻独目仙战殒,也只是心中悲痛罢了,并不曾细加追究,曲云雀既来控诉,显然并非无由。铁扇散人话语之中,绝无一丝破绽,但这最后横刀一抹,却是做作的过火了。
铁扇散人何等样人,原承天与他一路行来怎能不知?若论此人性情,当可用“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来形容,最为恰当。若说他会因被人怨屈而羞愤自杀,原承天实不肯相信。
曲云雀对独目仙慧眼独具,原承天也是早就看在眼中,独目仙既出城迎敌,其他修士或是不曾留意,曲云雀对独目仙的一举一动,又怎能不放在心里?
只是铁扇散人与曲云雀各执一辞,无论哪一方言论,都不便采信,仍需细加探查。
原承天便对曲云雀道:“你说有人夺去独目仙手中兵器,那修士如今可在城中?”
曲云雀黯然摇头道:“此战过后,我在城中寻了多时,也寻不着那几名修士,不过那三修的相貌衣着,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说罢将金袭与危月二圣相貌衣着一一细述,诸修听罢,却想不出这三人来。只因城中修士数千,又值战事激烈,那金袭三人行事又是低调,等闲不肯在人前露面,谁能记得着?
曲云雀见身边诸修人人摇头,皆说不识这三修,一时心中大急,取出腰间法剑来,就向铁扇散人刺去。那铁扇散人也不抵抗,竟立在原处闭目等死,他知道身边修士如云,怎样也不会让他死在曲云雀之手。
果然曲云雀刚刚抬起法剑,就被原承天拦住了。那曲云雀行凶不得,又说铁扇散人不过,急得放声大哭。
原承天若知其中详情,倒也不难,他只需施出小我神识来,定可自曲云雀与铁扇散人灵识中探到详情。但公然去探修士灵识,却又与理不合,毕竟知道小我神识者甚少,人人只知探修士灵识,对修士颇有伤损,是为禁术。
而若施禁术,又怎能当着诸修之面?原承天想了一想,便对曲云雀道:“曲仙子,此事你与铁扇散人各执一辞,我等一时间也难辩断。只需曲仙子知晓,此事我定然会追查到底,总要让独目兄死个明白。“此言掷地有声,铁扇散人听毕,心中不由一颤。
曲云雀哭道:“此事唯有苍穹大修做主。“
原承天暗道:“曲云雀与铁扇散人已势不两立,若留曲云雀在此,早晚会被铁扇散人害死。“又道:”曲仙子,如今你只管跟着我,等查明此事真相,寻出凶手来,再做道理。“
曲云雀含泪应了,自无不从。
原承天这才与三位城主与诸修辞别,诸修怎肯轻舍,一直送去华月城数百里去,方才怏怏回头,那铁扇散人亦在其中。正巧与城外遇着广玄生收拾战场归来,亦做了一路。
离了华月城之后,七绝真人转目四顾,忽的道:“索道友去了何处?“听他这么一喝,诸修才发现,索苏伦果然不在队伍之中。
原承天笑道:“诸位不必惊疑,索兄有件小事料理,很快便会回来了,我等却不可停了遁风,惹人怀疑。“
五越禅师微微一笑道:“此事非索道友不可。“
原承天知道此事瞒不过五越禅师,五越禅师禅识无双,那禅识修到巅峰境界,亦能探出他人心思来。铁扇散人或因心生警惕,或难探明其心迹,但曲云雀不曾觉察,且境界又低,五越禅师以禅识细细探来,便知曲云雀所言果是实情了。
而原承天在路上亦动用小我神识,于无声无息之间,也探了曲云雀灵识一回,对独目仙惨死之状也宛如亲见一般。他与独目仙初遇时虽颇不愉快,可其后与独目仙并肩御劫,情谊日愈增厚,哪知独日仙却遭此无妄之灾。
曲云雀垂泪道:“如今大修总算信我了。独目仙死的好不冤屈,大修务必要替我报仇。“
原承天道:“铁扇散人与独目仙亦是有交情的,若令他做出这等事来,必有重大原因,曲仙子所言的三名修士,想来不敢入城,只在城外候着罢了。如今我等一旦离去,铁扇散人必去寻这三人,此事已由索道友前去探查,曲仙子大可放心。“
七绝真人道:“那索兄的手段,当真是神鬼难测,不是我替他美言,若论灵慧机变,这世间怕是无人比得过他的,此事由索道友出面,定然十拿九稳。“
曲云雀被诸修劝来,心中信了大半,将那忧愁之心也渐渐减去了。
原承天虽从曲云雀的灵识之中探出金袭三修的身影来,只可惜金袭三人皆是形貌大变,曲云雀当时在城中向城外张望,又离得甚远,又怎能瞧个明白?
诸修离了华月城后,便朝着毕月境与参水境中混沌边界处行去,以便安置了蒙昧兽禽之后,方可前去沧澜境的。
那混沌界域离华月城甚近,原承天又是轻车熟路,很快便赶到了,诸修皆是初次在这混沌之中行路,见到那混沌气象万千,皆是啧啧称奇。
原承天当下取出黄旗一面,祭出旗中黄光,化开混沌,就开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