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那车盾枪林,没有死命令,是不会有辽骑想要去试其锋芒的。
打退了辽军的第一波进攻,汉军这边紧锣密鼓地调整阵势,救治伤员,迅速恢复如初。
辽军这边,耶律敌烈则满脸暴虐地对着那些被收容抑或说被捕捉在阵前的“汉卒”。在他看来,汉军的军阵固然严密,将士也算精炼,但初战失败,还在于这些汉人无用,敷衍他的军令,不愿为大辽效死而战。
“退回来的汉卒,身上负伤的,给我挑出来!”耶律敌烈手一指,下了一道命令。
周边辽骑闻令上前,很快将活着回来,身上带伤的一百来名“汉卒”挑了出来,集中到耶律敌烈勉强。耶律敌烈说道:“他们都是好样的,先带下去!”
其后又下令将剩下的五六百人集中在一起,嘴巴咧开,露出一道森然的笑容,耶律敌烈下令:“弓箭准备,将这些畏战、怯战之人,全部射杀!”
其言落,众皆悚然,但在其冷酷的命令下,辽骑张弓搭箭,千矢齐发,直向那些溃败的“汉卒”。并没有说汉话,只两轮,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汉卒”便倒了一大半,惊惧之下,四下奔逃,但两腿再快,也跑不过弓箭,更逃不过骑兵是绞杀,很快,辽军阵前,倒了一地的尸体,血腥程度比方经战斗的汉军阵前还要高。
而经过这么一番变故,另外一边剩下的两千“汉军”,一个个面色大变。又是一队千人的“汉军”被引至前头,面对着杀气腾腾的辽骑,一个个惴惴难安。
耶律敌烈也是胆子大,领着一小队皮室军上前,居高临下,大声道:“方才那些人,怯战畏敌,导致攻阵失利,这样无能的士兵,大辽不需要,已被我斩杀以正军法。
你们虽是汉人,但却是我大辽的将士,你们的父母妻儿都在大辽治下得以保存,为了大辽,你们需要鼓起勇气冲锋陷阵。
本王再强调一遍,杀敌有功,怯战者死,再敢有畏敌而溃退者,一概斩杀!”
经过耶律敌烈这一番操作,别说是“汉军”了,就是契丹本部的士卒,都不由侧目。皮室详稳耶律撒给在后边,稍显愕然地看着耶律敌烈,这个安平王,年纪轻轻,竟然如此狠辣,此前,倒是小瞧他了。
辽军阵前的动静,尽入对面汉军的眼帘,不知何故,为什么自相残杀起来了。杨业见得真真的,坚毅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他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当即高立大呼道:“辽人残暴,视我汉人如草芥。其二度进攻在即,全军将士,听我号令,准备御敌,随本将击败他们,杀!”
“杀!杀!杀!”阵中将士,或敲盾,或举枪,或扬刀,齐声高呼,士气一下子提到最高。
但杨业心里清楚,接下的防守压力,会提升不少,在耶律敌烈的残酷军法下,在死亡的压迫下,“汉卒”的战斗意志将没那么容易摧毁了,想要像方才那般将之杀退,不会那么轻松了。
辽军那边,在调整过后,第二批千人的汉军,摆好冲击阵势,再度攻来。而战斗的发展,就像杨业所预料的那般,这一批“汉卒”,果然血勇多了,冒死冲击汉军军阵,虽然依旧难以攻破,但带给汉军的压力与伤亡,也是不一样的。
这一回,“汉卒”的进攻,坚持了半个时辰,仍以失败告终。伤亡四百余,退回去的人中,有将近两百未负伤者,耶律敌烈仍效前法,当场射杀。
如此一来,第三批的“汉卒”,再没什么退路和侥幸之心了,在辽骑的督战下,玩命地冲击杨业的战阵。这一次进攻,坚持到了最后,在伤亡过半,人人负伤的情况下,被击退。
而经过一个半时辰的鏖战,辽军那边的“汉卒”人人都攻过一轮,被汉军造成的直接杀伤就有上千人,余者已无一战之力。定襄军这边,伤亡也有两百出头。
“大王,汉卒已无战力,敌阵仍旧难以动摇,不露破绽,不投入本部骑兵,怕是难以击败他们!”一名部将向耶律敌烈道。
“派一队骑兵,冲阵!”气血上涌,面色发红,耶律敌烈当即道。
不过,耶律撒给又来劝阻了:“大王,以骑兵冲阵,损伤必大!”
“汉卒的攻杀,已经消磨了汉军锐气,消耗了他们大量箭矢,这种情况下,正当破阵之时,还能半途而废,半道收兵吗?”耶律敌烈怒斥道。
耶律撒给同样严肃说:“汉军阵势仍旧严谨,强攻未必收效,反伤将士!”
辽国的军队,除了殿帐亲军及诸部族军外,只有少量的奚、渤海等精兵受到其认可,剩下的都是临战征召的附庸兵马,一般是用来当炮灰,干脏活累活的。
此番动兵,实属仓促,是故除了那三千“汉卒”之外,剩下的都是本部骑兵。让他们强冲汉阵,耶律敌烈舍得,那些部族将领,都心怀迟疑,是以,耶律撒给发对,倒也得到了一定的支持。
辽军这边的争执,影响了杨业对于战局的判断,在他凝思之时,麾下的将校不由道:“将军,辽军连败三阵,似乎不敢攻了!”
杨业道:“攻阵的都是被其奴役的汉人,其本部骑兵,并未真正投入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