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府尊大人会上一面,大事便无阻碍,江地正令也不敢妄动……今后,除非大楚王朝亲自镇压,或太元宗压落下来,否则十年之内,遍及东元境,不是难事。”
福老低声道:“东元境有数百地,共二十余府,有些下辖只三五地,有些下辖则十余地,地域之广,几乎堪比一座东胜王朝的疆土。而作为府尊,他们均是地位极高,直接受中元境大楚王城的调遣,这些年间,老奴也未能直面当地府尊,只是与他身边的主簿,有过来往……”
停顿了下,福老又道:“这些府尊,执掌官印,比一地正令,强大得更多。”
庄冥轻笑道:“可有什么传言?”
福老说道:“在‘永’地时,主簿与我提过,十余年前,永地诞生妖邪,连武道三重的武者,都惨遭毒手,被吸干血气,当时府尊亲至,只是随手一挥,官印扫过,便镇杀了这些能灭宗师的妖邪。”
庄冥微微点头,不出所料,一地正令之力,已能震慑道印上层之流的修行者。
而一府官印之力,高于世外,已可比金丹级数的真人。
凡尘俗世的武者,自有官府的公差应付。
而那些阴邪鬼怪之物,手段玄奇的妖孽,便须得以各地府印、法令等宝物镇压。
“说到此次遇袭,老奴也是为了去见这位主簿大人,探听关于东元境那世外仙门的传说。”
“结果如何?”
“讳莫如深。”福老这般说道:“不过,我在他身边,安插了人……其中一个,便是当年随我来的少年,谢归海。”
“我还有些印象。”庄冥说道:“结果如何?”
“谢归海一向聪慧,便也倍受器重,被主簿送进学府,后来得以提升,月余之前传来消息,似乎已接触到了仙门,但近来一月,已无消息。”福老低声道。
“哦?”庄冥露出讶异神色。
“老奴正是为了此事,暗中动身,前去与主簿会见,半道被人伏杀。”
“伏杀你的人,还有指使的人,可有怀疑的方向?”
“老奴下午苦思冥想,大约有了方向,已知晓是哪家对手所为了。”
“可确切么?”庄冥道。
“可以确认,只是对方做事干脆利落,无凭无据。”福老应道。
“无须凭据。”
庄冥冷淡道:“让陆合、岳廷、白庆、柳河尽都出手,必要之时,可动用龙君之力,目前所有与我为敌的,今夜一并收拾了。”
他缓缓起身,道:“若江地正令胆敢阻拦,我便将他擒下,领他去见掌印府尊。”
福老露出惊异神色,道:“他是大楚朝廷命官……”
庄冥说道:“放心,只要我不杀他,便不是大事,而他以凡人之身,触怒仙神之尊,我领他去见掌印府尊,不算违背大楚律法,更是符合太元宗的规章。”
停顿了下,庄冥负手而立,看向前方,眼神稍凝,低沉道:“福老,你虽在天御福地数年,终归还是混迹在俗世之内,看轻了仙凡之隔,或者说……你看轻了大楚王朝与太元宗对仙凡之间的区分,因为他们这些掌权者,本也是高于人间的仙神存在。”
——
正尊楼。
准备回返府邸的江地正令,忽然心中一震。
而刚刚离去的郑元山,跌跌撞撞,匆忙跑了回来。
“正令大人……”
“怎么?”江地正令眉头紧皱。
“他们已经下手了。”郑元山咬牙道:“庄冥下手太快,也太狠,适才我尚未离开江地,便收到了消息,福老鬼在我身边,动了许多手脚,而今以庄氏商行的名义,打压我的心腹,连夜夺了权……我尚未宣布自立,底下许多人仍以福老鬼的庄氏商行为尊。”
“我看看……”
江地正令取过信件,渐渐凝重。
过得半晌,才放下了这封信,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忌惮这年轻人,而选了郑元山,不算错了,可惜低估了这年轻人。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不能与这年轻人合作。
“事已至此,你即便回去,也未必能稳住大局,而且半路怕也有伏杀之举。”
“正令大人的意思是?”
“请他过来,与他讲和了罢。”
“这……”郑元山面色微变,道:“讲和?”
“让你在禾地的周家好友过来,他的名声老夫也听过,想必他会替你解决。”江地正令抚须道:“若不能讲和,有你这位身份尊贵的好友在,便不能以他刺杀你们的名义,先杀了他?老夫是江地的正令,当地的最高官员,案件的审理,不也是老夫的事?老夫说是白的,就是白的,说是黑的,那便是黑的。”
“多谢大人。”郑元山顿时露出喜色,道:“我这便通知他。”
“嗯……”江地正令放下手来,心中暗道:“能不能来,代表着他对你的重视与否,这可关乎你的性命……若不能来,老夫拿你性命,送给福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