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冒出公子的模样。
那个端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身着白衣,一尘不染,宛如世外的谪仙,他面上含笑,手无兵刃,却让许多敌人,闻风丧胆。
这样的公子,为何会被陈王拿住造反的罪名?
这样的公子,莫非今日真的要走到尽头么?
“不!”
陆合忽然睁开眼睛,看着面露死志的白庆,微微摇头。
公子行事,必有谋划!
既然公子选择行事,那么他必定料算过后果。
公子算过了后果,依然如此行事。
那么公子一定有扭转乾坤的本事!
他相信无论局势多么艰难,既然公子敢做,就一定能成!
他想不到,究竟还有怎样的办法,可以扭转这样的局势。
但只是他想不到而已。
公子算无遗策,必定是料到了的。
——
山下的陆合,被穿了双肩,压在了地上。
白庆被刺了一剑,被武道宗师打散了骨架。
而陈王坐在椅上,遥望山上的场景。
经历过血战的精锐,如潮水般弥漫而上。
顷刻间攻破第一道门户。
“不堪一击……”
大统领笑了声,昂然道:“这些武林人士,均是乌合之众,单人独斗,或有几分本事,但集众而来,配合不当,太弱了……怎能与我镇南精锐的军阵相提并论?”
——
镇南军如摧枯拉朽之势,顷刻间攻破第一道门,耗时不足百息!
但在第二道门,却被拦住了!
而这一道门,高三丈余,宽一丈六尺八分,中间通道有五丈长。
这是公子亲自定下的,似是为中望山特殊的风水格局而成。
然而,这样的格局,却也有一种地势之利。
人数的优势,无法铺来!
在此短兵相接!
只须挡住前头的攻势!
后头的士兵,便都无法上前。
无论一万人,还是三五万人,差别已不大了。
庄冥定下此门,便曾考虑过,以乾阳及殷明两大宗师,守护此门,必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惜,乾阳与殷明,都不在了。
如今这道门,能撑住多久,仍然是难说。
“杀!”
率先挡住镇南军的,赫然是家有妻儿老母的刘全。
他目呲欲裂,咬紧牙关,冲了上去。
他一刀劈开了长枪,斜撩上去,划开了那士兵的喉咙。
但就在这时,另一支长枪,朝着他的胸膛捅了过来。
他这一刀,去势未收,竟来不及躲避。
然而嘭地一声!
刘全被撞开了。
有一道人影,将他撞倒。
而那长枪,捅穿了此人的腹部。
“杀!”
此人咬牙怒吼,握住长枪,一刀劈了过去。
刘全抬头看去,只见此人,便是刚才在白庆面前质疑自己的那一位。
“发什么楞!”
又有一人,从后方赶了上来。
赫然也是上一次,奉命截杀陈王麾下的死士之一。
刘全顿时摒弃心中杂念,身子一翻,长刀一扫,斩断了一名镇南军的双腿。
而镇南军,不断涌入这道大门的过道之中。
镇南军的后方,是密密麻麻的披甲卫士。
刘全心中一沉,隐生绝望之色。
但他振奋精神,依然杀了上去。
不能畏惧!
不能退缩!
若是有人退了,那么士气必将崩溃!
身后的那些护卫,也都不堪一击,而让潜龙山庄,不攻自破。
正是因此,刘全与这十余名死士,才冲到了前头。
务必杀出血性!
杀出无惧之心!
只有他们在前带领,后方的护卫,才会坚定信念,而奋力拼杀!
否则,他们退了,那些护卫,也必将溃退。
“三刻!”
刘全紧咬牙关,道:“三刻之内,就算是死,也不能放一人过去!”
旁边那青年,握住了长枪,劈开了一个士兵的脑袋。
“知道了。”
青年不耐烦地回了一声,声音戛然而止。
刘全看了过去,只见青年已倒在了血泊中。
在这一瞬间,刘全只觉血气冲天。
眼前都是血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