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渊深莫测的,是他的城府及谋划,如今更添了一项,深藏在暗处的底蕴及实力。
“晚了。”
庄冥轻声道:“这些时日,岳廷处境堪忧,手下也死了人,而你袖手旁观,隐约落井下石……我如今放过了你,如何还定商行规矩?”
郑元山退了半步,脸色惨白。
他一时利欲熏心,葬送了半生忠诚。
而今动武,真能扭转乾坤么?
他不知道,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于是他看向了那周姓男子。
而那周姓男子,也已经反应过来,震怒道:“小子,你好生猖狂!今日既不答应谈和,你便死在这里!”
他伸手一挥,喝道:“动手!”
院中各处,顿时现出人来,共有十二位之多,其中有六人竟是武道三重的宗师境。
那位执掌江地副令的官员,退了一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副令大人,有人要杀庄某,你执掌一地副令,作为此地父母官,莫非要任由凶杀之事,发生在你眼前?”
“今日你刺杀一府主簿之亲属,被周家护卫当场所杀,本官亲眼得见。”副令大人笑着说道:“你安心去罢,福老鬼他们,很快会去陪你。”
“原来如此。”
庄冥点了点头。
众人围了上来。
此刻岳廷跟陆合,他麾下两大宗师,均已被挡在门外。
只有他孤身一人在此。
白衣飘飞,脸色苍白,一身全无习武痕迹,仿佛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
“杀了罢。”
周姓男子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
当即刀光剑影,骤然而发!
然后在下一刻。
嘭地一声闷响!
仅仅只是一声,就见上前围杀的武者,尽都闷哼出声,全数倒退,仰面躺下。
顷刻之间,七窍流血,胸膛塌陷,已然死绝。
“什么?”
在场众人,无不惊惧。
而副令大人心神大震,连忙低头,只见腰间的朝廷法令,闪烁不已。
而就在这时,那周姓男子,惊慌失措,喝道:“快……杀了他……”
适才让那些寻常武者动手,而自觉杀鸡不用宰牛刀的六大宗师,此刻也面色大变,再无半点作为武道强者的自傲,纷纷联手,攻了过去。
这年轻人适才出手,连他们这些武道宗师,都未能看得清楚。
深不可测的实力!
六尊宗师全然不敢大意,联手而发!
刀剑斩出了狂风劲气,威势凛凛,杀机迸发!
恍惚之间,仿佛整座院落,都被千军万马覆盖了一般。
炽烈的血气,如烘炉一般。
森寒的杀机,如寒夜的霜雪。
“自寻死路。”
庄冥神情自若,背负起双手。
而就在他的身侧,迸发一片光华。
刀剑停歇,攻势骤止。
六大宗师身形尽数僵滞。
旋即喷出鲜血,仰面躺倒。
——
刹那间,场面死寂。
清风吹拂,落叶纷飞。
竟有深秋萧瑟之感。
周姓男子面色骤变,拔剑出鞘,然而他握剑的手,已是颤动不已。
副令大人惊退数步,在他腰间,江地这一块副令,光芒闪烁,隐约竟是颤动,先是绽放光芒,又是逐渐黯淡。
而郑元山,已是浑身颤栗,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色彩,看着眼前极为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
在他心中,这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年轻人。
纵然智计极高,但自身安危,全靠护卫。
如何今日,连武道宗师,竟也如蝼蚁一般?
这便是他变得手腕强硬,铁血凌厉的原因之一?
因为他已经具有了强大的武力,而不再是靠人护卫,只能坐在轮椅上的病弱之人。
“庄冥……你……”
郑元山张了张口,涩然道:“公子?”
庄冥神色冷淡,说道:“听说你昨夜往耀、谷、禾三地,连发二十七封信件,稳住了福老的攻势,也稳住了三地的生意,差不多了……”
郑元山心中一凛。
然而就在这时。
庄冥伸手一挥。
只见一条长鞭似的尾巴,一闪而过。
那一块副令,霎时间光芒大盛。
周姓男子惊呼一声,只觉那一鞭掀起了狂风,他握不住剑,也站不稳身子,不禁往后跌去。
而就在他跌退的同时,剑刃划过。
正划过了郑元山的喉咙。
鲜血顿时溅射而出。
“你若不发这二十七封信,我还要放你回去,稳住三地生意。既然你以信件,已然稳住了局面,留你性命也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