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妭笑着扫了李昂一眼,“其实我也能从这里面,看到外面的事情。你们刚才在外面,争论着该怎么污染水云头上的冠冕是么?”
还未等李昂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开头扯谎,旱魃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异学会那帮牛鼻子早就猜到了会发生什么,特意雇我待在这里。
况且就算没有我,区区一万人的仪轨,也根本不能对水云造成影响——这么多年楼上那些妖魔气息基本被我吃的差不多了,没留下什么结余。
而且水云她自己就是玩弄幻术的好手,想要影响到她,得再来个十来万人吧。
不管异学会或者岿阳派跟你们说了什么,他们都撒了谎。
或者说传承基本断绝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说到这里,妭用一种完全不符合外表年龄的神态,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散漫说道:“唔...竟然敢算计我们,真是恶毒啊。
不过看在他们现在已经差不多死光了的份上,就不去灭他们满门了。
要是换做以前的我,可不会管什么情分,直接找上他们墓穴,坟头蹦迪、骨灰拌饭走起。”
坟头蹦迪...这种网络词汇被一名传说当中的神话神明说出来还真是违和感满满,不过考虑到对方说自己可以借助雾境看到外界发生的画面片段,也就不足为奇。
李昂思索了一下,慎重问道:“那您现在是要去哪?”
“看水云想去哪。”
妭随口说道:“如果异学会那帮人没有骗我们的话,最后一批龙裔血脉应该被安置在某个地方,等她醒了我就陪她去照看那些龙崽子——当然也说不定会是龙蛋。
呃...话说如果是龙蛋的话,水云会不会孵是个问题啊...”
也许是长久的被困经历,也许是天生如此,妭说话总是有一茬没一茬的,经常神游天外。
“那囚魔窟呢?这里的妖魔会逃出去么?”
“唔...”
旱魃想了想,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你以为囚魔窟是个什么东西?稳固而牢不可破的囚牢?高精尖的动物实验室?
这玩意有自己的意识好吗,
它本来就是异学会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弄来的活体生命,被强行改造成了监牢。
这么长时间下来,它早就产生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被异学会用阵法拘禁,无法逃离而已。
在异学会那帮牛鼻子死光之后,它一直都在我和水云看不到的角落里,偷偷利用那些妖魔做些神神秘秘的勾当。
与其说我和水云是底层的狱卒,
倒不如说,我、水云、囚魔窟本身,都只是囚犯而已。”
妭有些嘲弄的笑了笑,缓慢说道:“异学会给我们设置的时间,不只是此时此刻我与水云离开的时限,
同时也是异学会阵法彻底失效的日子。
拥有自我意识的囚魔窟,可以当做是长了腿的监狱,早晚都要从这里溜走。
哦,对了,这玩意儿的思维方式和个体生命完全不同,而且谈不上实力强弱——它本身就是魔潮规则的具象化,
就算是我和水云,也完全无法影响到它,更别说直接摧毁——就像你们人类无法永久抹除掉飓风一样。
它是一种必然存在、必然发生的魔潮天灾。”
李昂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魔潮,到底是什么样子?”
“千万妖魔会一批一批地出笼吧?”
妭不确定地说道:“按照我对那帮牛鼻子设下的禁锢,以及对这玩意儿的理解,
越弱的妖魔越好从这里脱困,越强的反而难以出去——就算是囚魔窟本身也没办法直接释放出倒数几层的魔物。
呵,这对你们倒是一个好消息,有足够的准备时间,虽然有牺牲,但至少不用担心整个文明突然暴毙了。”
李昂抿了抿嘴唇,“没有办法去阻止魔潮么?”
“没可能。”
旱魃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你以为异学会他们就没想过彻底灭绝妖魔么?
呵呵,妖魔是没有办法消灭干净的。他们就像其他东西一样,都是组成世界的基石。
而且我说过,囚魔窟是拥有自我意识的生命,是魔潮的具象化。这么多年,天知道她在自己体内,开拓了多少隐秘空间,繁衍培育了多少妖魔。
其中一些新生代魔物,可不比那些和我们同一时代的大妖弱多少。
哦,顺便一提,你也别指望我和水云能在走之前帮你们把这里的妖魔消灭干净。
如果我们出手,反而会直接破坏掉异学会那帮牛鼻子对囚魔窟设下的禁锢,
而且我和水云都是被诓骗进来的,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在合同期外帮忙。
按照龙的年龄来算,水云她被骗进来当狱卒的时候才只有八岁,牛鼻子果然没人性。
更何况,真论起亲戚关系,和你们比起来,我们反而和这里的妖魔更亲一些——虽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