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去瞧瞧去。”
少监纳闷,自有下头的更低层级的奴才效力,一个小答应用穿着白皮靴的双脚夹着跨下战马,急驰上前,没过一会儿,就是眉开眼笑的回来:“是王祥王监丞。”
“是他呀?”
麦少监一惊,转身对着张守仁道:“这位是司礼监的监丞,也是我们宗主爷的门下。”
“喔,原来如此。”
张守仁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迎上去的打算。
就算是王德化的徒孙,以他现在的身份,也没有迎接对方的道理。
麦少监虽然略觉失望,但也不敢勉强,笑了一笑,道:“我去看看。”
“公公请便。”
张守仁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式,看着麦少监心急火燎的策马而去。
一大早晨,遇着这个插曲,将士们的脸上也是露出好奇之色……太监这玩意,在莱州的时候只是听说,在济南也就见着麦少监几个,这刚到高阳以北,又是来了这么一大群来开眼,队伍之中,也是有不少人翘首以盼,要看看新来的这一群老公是干吗来了。
但见鲜衣怒马,从东北边的官道上急驰而下的人群有二百余人,俱是穿着蓝色或青色的曳撒,头顶三山帽,脚着官靴或是白皮靴,打扮的都是十分整齐,二百余骑,在官道两边散开来骑,轰隆隆的声响居然也有千军万马之势。
只是这些太监骑术都平常的很,骑的歪歪斜斜,不成模样,还有很多直接就是骑在农田里头。还好这些农田多半没了主人,一冬没照料,杂草从生,但就算如此,这么多马匹骑踏在麦地里头,这边的浮山将士们,也都是怒目而视……没见过这么糟蹋粮食的!
这些太监,却都是洋洋自得的样子,要么脸上的神情就是十分骄横,从远及近的赶过来,看到浮山将士在此列队,整整齐齐的军容风纪也是叫这些太监看的有点儿发呆,不过很快他们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手中的马鞭不停的摇摆挥舞着,脸上也都是十足的矜持神色。
“嘿,这些兵穿的还真怪嘿!”
“有点儿意思……”
“还真算好看,要不咱们也置办一身?”
“拉倒吧,什么衣服能有咱们这一身行头漂亮?”
“就是,穿的跟鹦哥儿似的……”
“这谁的兵呀,还成啊,前几天咱遇着的官兵,穿的都跟叫花子似的……这些兵穿的这么漂亮,当总爷的肯定有钱是不是?”
“哎哟,是这个理!”
“唐三儿脑子就他妈的灵醒!”
“喂,你们将主是谁,叫他甭装了,这么有钱,还不赶紧给咱们分润一些。大家好就好,不好,叫他别后悔。”
“小吴你怎么说话的……这事儿由咱们王头儿交涉,咱们只管看着,好了大家分钱,不好才闹呢。”
“嗯,是这个理……”
一群阉人,先是小声议论,接着就是声响越来越大,越来越旁若无人了。
这些人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太监,最多也没有超三十岁,平素在宫中不得出外,不知怎么放了出来,一路从京师下到保定,又到了高阳,这里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员也不敢对太监不敬,十来天功夫,就养出了比在京师中要强烈十倍的虚骄之气。
听到这些太监的话,浮山上下,都是气的面色铁青,不少人两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这些将士,杀山匪,杀响马,杀东虏北虏这些鞑子,提着人头追亡逐北不在话下,凶悍强梁已经成为浮山将士的骄傲和标签,现在这么一伙没卵子的货色,居然就在自己眼前,公然索贿,对张守仁等浮山将领也是有很多不敬的话语。
对他们身上这一身骄傲的军服,也是有很多不敬和侮辱的话语。
“肃静,不准出声!”
“不准争执,不准吵闹!”
“不准吵闹!”
就在将士们不愤,有不少人想出声的时候,中军传下将令,严禁将士出声。
军令如山,尽管怒气冲冲,但所有人都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忍着。
“离京师还有几百里就遇上这种事,运气还真是不一般的好啊……”
和将士们的愤怒模样不同,张守仁还是一副很悠然的模样,并没有什么怒不可遏的表情出来。相反,他的眼眸深处,却是有描绘不出的深远味道。
今天这事,比他自己安排的,要妙的多……
“征虏,这位是咱们司礼监的王大监丞……”
“下官有礼。”
“罢了,罢了。”
王祥是一个不到三十的青年太监,但是架子极大,张守仁抱拳行礼时,他也只是抬了抬手就算还礼,说话的声响也是不阴不阳的,声调甚怪。
而两眼虽小,但眼神中贪婪之色一览无余……遇到官员,自是希图好处。
“咱家是奉了宗主爷的令,东到高阳,西至青县一带,替他老人家买几个庄子,大约是在两百顷的数字就差不离了……现在银子还欠缺些,小麦啊,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