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守仁失声的时候,浮山将士们也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主帅,很多辅兵都是情不自禁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计,从远处也是望着张守仁所在的方向,都是想听听大人说些什么。
“谨以至诚,诏告山川神灵……”
在张守仁发呆和征住了的时候,一段文字缓慢而有力的进入了他的脑海当中。在此时此刻,确实是没有比这一段文字更提气,更合适了。
一般的民族危亡之时,一般的是百姓面临屠杀而军人要誓死报国。
虽然相隔数百年,民族的苦难却是惊人的相似。
这一块肥沃富饶的土地,从古至今,也是有太多的人在觊觎,在窥探,甚至是挥舞着屠刀,进行着实际的行动。
有几次,异族们占领了这块土地的半壁山河,奴役了一半的华夏子民。
有两次,异族们完全成功了,当然,这不是本位面的历史。在本位面,张守仁决心把这两次的成功记录更改为一次。
“我今率堂堂之师,卫我祖宗辛苦经营,遗留吾人之土地;名正言顺,鬼伏神饮,决心至坚,誓死不渝!
汉贼不两立,古有明训。华夏须严辩,春秋存义。生为军人,死为军魂,后人视今,亦尤今人视昔矣。
吾何惴焉!
今虏来犯,奉命往击。
力尽,以身殉之。
然吾信苍苍诸天,必佑吾诚,吾人之血战之时,必有神佑,胜利即在吾手中!
此誓!”
这一段誓词,半文半白,然而慷慨激昂,充满着武人求战渴战的欲望和视死如归的血勇之气。在这段誓词念至一半的时候,眼前的将士们已经全部一句跟着一句的一起念起来,而到最后几句时,连孙承宗和李佥事等人也是跟随着一起念起来。
所有人都是热泪盈眶,很多登莱人见识过乱兵的野蛮,有一些登莱的将士还曾经见过识东虏的野蛮和残忍。
而孙承宗等人,更是深明东虏就是现在华夏的生死大敌。
很多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之感,沉甸甸的压在心头。祖宗,华夏,国家,民族,这些很多前一阵才学到的东西,了解到的东西,就是这么沉重的压在了心头,成为一种真实的影像,难以抹掉的印记。
何为华?何为夏?
服饰华采之美为华,疆域广大则为夏。连在一起,是一个美好的词,一个叫人无限欢喜的词汇。在这片土地上,千年之下,生活着服饰漂亮华美,礼仪讲究,恭谨温厚,善良仁德的一个民族。
头顶髻发,身着华服,礼仪讲究,言辞优美。而胸襟博大,精明聪慧,又能吃苦耐劳。在明末这个时候,南洋贸易,对日贸易都是蓬勃发展,南方民间,无比富裕。就算是有不少毛病,但如果有一个清廉稳定能维护百姓的王朝,继续开拓进取,未来的太平洋,必定就是华夏人的天下。
而张守仁的努力不成功的话,一切就归于野蛮,杀戮,保守,退缩,完全的奴役导致人们信息闭塞,思想愚昧化,最终智识之士要么成为奴才,要么埋首故纸堆,明清以降,在学术和思想上的封闭还超过对外贸易或是武器的退步……思想上的退步才是最可怕的,甚至在张守仁生活的时代,很多来自满清时期的野蛮落后不文明的遗留仍然存在,并且深切影响着人们的行为举止。
汉人的自信和博雅,被残害到王朝灭亡百年后仍然未恢复,这种危害,不是亡国,就是亡天下。
亡天下!
“此誓……”
张守仁念完誓词之后,所有的将士们也是脱口而出,最后这两个字,所有人都是用尽全身力气在喊,在叫,在吼,很多人的嗓门都叫哑了,但仍然是拼命的吼叫着,呐喊着。
良久之后,犹如怒海奔涛,终于也是渐渐平静下来。
张守仁看向四周,几个步兵队离的最近,马队在最西侧,然后是炮队,经过改良的辕车能套四马或八马,几百斤和一千多斤的九斤炮都能用马拉着快速行走,不象明朝的大炮装在炮车里,而且只能套双马,要用人力推拉,一天行进的距离十分有限。
在炮队之后,一百多辆大车的车队也快准备好了。不论是轻车还是正经的偏厢车,都是在车身一侧装着板,不同的就是偏厢车是正经的战车,车上有架设好的十五斤重的大铳,威力极大,打的很远,一辆车上装两支,开着两个射击孔,可以在二百步外打击目标,伤害力仍然不低。
工兵队已经奉命先出发了,连誓师大会也没有参加。在张守仁传达第一次军令之后,又加派了第二个传令,下令工兵营先往胶州方向出发,今天天黑之前,行军距离是标准华里六十里,沿途的道路和河流,桥梁,出现意外情形时,要由工兵先行抢修,在明早大部队赶上之前,工兵队又会先行出发,替后续的大部队解决一切可能出现的麻烦。
这些工兵都是专业训练,在体能和工具上尽可能的完美,最少在眼前的大明,是绝找不到有这么专业的工兵部队。
辅兵大队有一千余人,他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