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机,有手段,有眼光,这句话更应该送给你!”
顾凤青轻声笑着,却突然毫无征兆的说道:“说吧,得罪了什么人?”
此言一出,应含光脸上的笑容顿时凝滞。
应含光身上有一股子亦正亦邪的气质,虽表面上看和其他锦衣卫没什么不同——可以为了前途出卖尊严、面子,尽其所能的投靠强者。
但应含光还是稍有不同!
他比普通的锦衣卫更加有眼力,也更加的果决!
就如眼下!
一旦作出决定,便会豁出去一切,且丝毫不会掩饰自己的目的。
简单的来说,他就是一个非常典型的锦衣卫底层人物!
虽被挑破,但应含光倒也光棍,十分坦然的说道:“不错!卑职确实得罪了人,而且得罪的还是东厂!”
说到这,他目光灼灼的看着顾凤青,道:“不知道大人是否还有胆量收下卑职?”
世人皆知,现如今东厂实力雄厚,高手如云,在其凶威之下,连大名鼎鼎的锦衣卫都不得不低头,甚至还有几位千户和指挥使认太监做父,由此可见一斑!
东厂,对于现如今的锦衣卫而言,不说是畏之如虎的存在,但也是谈之色变。
寻常人别说跟东厂作对,哪怕是与其打交道,都不由内心揣揣不安。
而收下于其有仇的应含光,毫无疑问就等同于招惹了东厂!
若是常人,早就将其捉拿起来,送到东厂里去!
然而……
听了这话,顾凤青却恍若未闻,只是笑了笑,并未搭话。
反而话锋一转,道:“本官很好奇,你一介小小的锦衣卫校尉,又是如何招惹到东厂?”
“卑职本是青竹县下辖的定远村人,当时一家种田为生,上有老下有小,虽日子清贫,但也过得去。”
“可两年前,东厂一伙番子闯入青竹县,说是朝廷缉拿的案犯躲藏到了定远村,苦寻不得,竟然放火烧村……”
说到这里,应含光紧握刀柄,因太过用力,指关节都已经发白。
他咬着嘴唇说到:“卑职当时打了猎在县中贩卖,结果晚上因为城门关闭没有来得及出城,不得已在城中居住了一日……可怜我那一家老少,深更半夜,根本就没有来得及跑出来,就这样被活活烧死!”
“后来回到家,见到如此惨状,卑职就发誓,一定要找到下达命令的真凶!”
“我知道自己不是东厂番子的对手,所以就费尽心机加入了锦衣卫……发奋练武,同时四处打探当日东厂带队之人的首领!”
“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找出了真凶……”
“此人就是东厂曹督主的义子,黑衣箭队指挥使……”
“东厂年轻第一高手,曹文宣!”
说出这句话时,他低下了头,只是眼角的余光却死死的盯着顾凤青。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这一刻,他的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一丝!
“又是一段悲惨的故事!”
“在这个世上,悲惨的故事有很多,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发誓报仇的人也有很多……但大部分人最终都未能如愿!”
顾凤青淡淡的说到。
应含光的身世很悲惨。
他口中的东厂也很可恶!
可……
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顾凤青见到一个身世悲惨的人就要帮助他完成心愿?
别开玩笑了!
想要报仇,只有自己努力!
如果自己没有展露出值得别人帮你一把的天赋和天资,任凭你身世在如何悲惨,也没用!
或许别人会念在可怜的份上给你丢下一枚铜币,但……
也就仅此而已罢了!
更不要说应含光得罪的还是东厂曹督主的义子,黑衣箭队指挥使曹文宣!
勤奋?
若勤奋有用的话,那还要背景和天资有什么用?!
顾凤青对于这些故事毫无兴趣!
他扫视了应含光一眼,抬脚就朝着外面走去。
见到这一幕,跪在地上的应含光,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神色。
只是……
走出两步,顾凤青忽然回头,目光直直的盯着他:“时至今日,锦衣卫腐朽至此,已经不对外填补,所有的新进番子都是自家弟子,我很好奇……”
“你一个农家子弟,又是如何加入锦衣卫的?”
听到这话,应含光豁然抬头,沉声说到:“我找到有一名替补锦衣卫也姓应,恰巧和我的年岁也很相近,更巧的是,他也是一个孤儿……”
“卑职把他杀了,所以我就顶替他的身份,又将他的全部身家拿来贿赂锦衣卫校令,所以我就很快插队进入了锦衣卫!”
“事后,为了事情不被泄漏,我打听到这名校令每日都要去酒楼喝酒……于是我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伏